那只手五指纤细白皙，就摆在江溯长眼前。

江溯长一愣，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什么？”

“我想邀请江先生跳一支舞。”黎理没有放弃，也没有收回手，而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直视着江溯长的双眼：“舞会上没有成功，不知道现在江先生愿意吗？”

回来的路上黎理一直在想，她该怎么抚平江溯长心口的疼痛，可是直到下车那一刻她才发现，她不需要任何语言安慰，最好的办法就是再邀请江溯长跳一支舞。

然而事情可能超出了她的预想，江溯长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

黎理脸上的笑变成了不知所措，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可能不是正确的：“看来江先生今天可能累了，那我还是把这件衣服换下来吧。”

她把举起的手放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迅速握住。

黎理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同样惊讶的江溯长的双眼。

“江先生？”

江溯长终于回过神，看着黎理圆圆的眼睛，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向她点了点头：“抱歉，我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邀请。”

他也很想和黎理一起跳一支舞。

黎理笑了。

没有灯光、没有音乐，一切都没有，只有两个人。

江溯长本来想放下肘拐，可是黎理却说带着拐杖也可以跳舞。于是他只好用左手拄着肘拐，右手牵着黎理的手。

黎理把右手搭在江溯长的胳膊上，两人就这样在深夜跳起了最后一支舞。

直到最后一段结束，黎理看到了江溯长眼底的光，她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眼睛。

深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灯光的光芒，也闪耀着自己的情绪。

黎理发现，她是如此地希望江溯长的心能够好起来，希望他能够摆脱心底潜藏的阴影。

见两人的手还牵着，黎理轻咳一声，赶紧放下手，不过她没忘记夸赞他：“江先生，你的舞跳的很好，您今天也很帅！”

江溯长盯着黎理的脸，他看着她弯弯的眉眼，没由来地感觉到心口突然嘭嘭直跳。

她很漂亮，他一直知道。

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江溯长想。

他有些贪婪地描摹着黎理的眉眼，描摹着她的唇角，他才发现，她的唇竟是如此挺翘，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凑上去……

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错乱了……

“真漂亮……”

他脱口而出，然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溯长再想收回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黎理惊讶的表情，江溯长懊恼极了，他不该唐突她的。

黎理听到江溯长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耳朵已经烧起来了，虽然几个小时之前，江溯长就夸过这句话。可是现在，面对如此深情的注视，黎理总觉得其中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礼服，笑着道：“我也觉得这件裙子真的很漂亮，江先生有眼光！”

黎理逃避了江溯长的注视，赶紧推开门让他进去：“江先生，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江溯长盯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黎理换好衣服以后，江溯长叫小李送她回去。

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江溯长看着摆在沙发上的那件黎理穿过的礼裙，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裙摆，丝滑的手感传入他的指间，令江溯长有些失神。

张姨拿来了衣架和真空袋准备把礼服收好，江溯长拦住了她的动作：“不用收了，这件衣服放家里吧。”

张姨很惊讶，不过她马上了然：“是，江总，那这件衣服放您的衣柜里？”

她记得江溯长的衣柜里还有空余。

“不用，放在一楼客房的柜子里吧。”

“好。”

礼裙被张姨细心收起来，鼻尖淡淡的茉莉香气消失不见，江溯长仿佛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到。

“这算是……什么感情？”

是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吗？

黎理的月薪发在卡上以后，她立刻把大部分的钱上交给妈妈，黎妈妈看着这么多钱，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黎理，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妈，这都是我用专业课赚到的，你放心花！”

黎理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心里觉得很高兴，她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

黎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