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钧坐在客房里等。 果然,二更敲门声响了。 进来的是阿奇。 他一进来,就扑通跪在地上,“聂大人,我就是那个把盗贼引进库房的内应,你把我抓起来吧。” 聂钧毫不意外,“说说吧。” “这个莫二老爷莫之图,外人口中的大善人,他就是个畜生啊!”阿奇突然痛哭出声,歪倒在地,“我,阿风,还有这大宅院里这么多小厮,都是他骗来的供他寻欢作乐的禁脔呐!”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这些都是莫之图弄的,阿风身上比我还多,只要你去看,每个小厮身上都有,莫之图他不是人啊,把我们弄进这里,就是为了日夜折磨我们,满足他的□□。。。。。。” 原来这个莫之图竟是个有龙阳之好的,这就算了,他偏偏喜欢年纪小的小男孩,床笫之间还喜欢折磨他们,娈童们越痛苦,他就越能达到高潮。他以打着自家吏部尚书哥哥的旗号,到处物色穷苦人家长得清秀的小男孩,威逼利诱,让那些父母把小男孩送到莫家作小厮,按月给家里送去月银,在十里八乡博得“大善人”的美名,许多不明就里的父母甚至慕名而来把儿子送上门。可怜这些无知父母在家靠着儿子的卖身月银生活,竟不知亲生骨肉在魔窟里生不如死。 阿奇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哭了一会儿,突然立起身,恶狠狠地说:“我要报复他,这个豺狼,我要给我们这些兄弟报仇,我把那伙盗贼引进来,把他们莫家的金银财宝都偷走搬空,我看他还怎么做善事骗人!你把我抓走吧,我要在公堂上揭发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个魔鬼的嘴脸!” 聂钧默了一会儿,他早猜出阿奇是内应,但是他不知道背后竟有如此内情。 过了好一会儿,等阿奇也稍微冷静了一下,聂钧才继续问道,“那你和那伙盗贼是如何接头的?” 阿奇摇头,“我不知道。莫之图那个魔头每天晚上都要让我们在书房轮流伺候,有时候轮到阿风,我不愿意回去大通铺对着阿风的空铺,就常常悄悄一个人出来溜达,看月亮想我娘。大概一个多月前,我在后院墙边听到外墙有人在说话,‘这家院墙高大,肯定是个肥羊,我们就摸这家,’我爹生前是上山打猎的,他最擅长听声,隔几里地就能听到狼叫声,他教过我这本事。因此我不但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我还听出来他们不是莫县口音。 我知道有人要偷莫家,我没有声张,我还在他们踩点的时候给他们指路,哪里才是库房。老太爷每天睡前都要去库房清点一遍,我知道莫家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库房。反正我的一辈子是毁了的,我恨不得盗贼把莫家都偷精光,最好那个魔头穷得去讨饭!可惜啊,那晚死的是老太爷,要是死的是莫之图这个魔头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让莫之图死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看他那张魔鬼的嘴脸!” “那你是否知道凶手的落脚之处?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他们踩点了三次,第二次他们以为我听不见,悄悄在商议‘大哥,这库房里的财物如此多,看来我们要在打鼓巷挖个地窖’,不知道这个打鼓巷会不会就是他们的落脚点,”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聂钧让莫县县令派捕快去打鼓巷寻访,果然一举缉拿装扮成外地客商在此暂留的一伙盗贼。 两日内完成审案,聂钧不顾莫之鸿的劝阻,特意在莫县县衙开堂审理,来听审的县民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莫之图的兽行大白天下,全县哗然。 结案后首犯盗贼偷盗杀人,判处秋后处斩。阿奇从犯,且背弃主家,被判流放边境。莫之图欺世盗名,掠良家少年为娈童,受其残害不计其数,民怨沸腾,判流放岭南,其妻当堂自请和离。 聂钧正在县衙整理卷宗,预备带回刑部备案,衙役报莫之鸿来了。凶杀案告破,尸体自然不好再停放在县衙,莫家已派人领回尸体,莫之鸿此时应在家办理入殓下葬事宜。 聂钧起身迎了出去,“莫大人,” “聂大人,聂老弟,辛苦了,这几日为了我家的事奔波,辛苦了。” “莫大人言重了,聂某职责所在,” 双方落座,衙役奉上茶。 “我少小离家,犹记得弟弟端方自持的模样,此后他一直在家侍奉家父,竟不知他变成了今日之模样,实在痛心疾首,说起来都是我作为兄长失教之过呐,”莫之鸿说起莫之图,双目含泪,痛心疾首,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样, 莫之图已经受到宣判,莫县的人如今也日日在莫家大门丢臭鸡蛋烂菜叶,聂钧不好当着莫之鸿再说莫之图,端起茶慢慢地喝,等他说今日的来意。 莫之鸿也知道自家弟弟的兽行很难得到原谅,尴尬地擦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