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多想,章岚蹲在男人身后详细端详伤口,思量着要如何先止血。伤口在左肩外侧,如果用扎带先扎住肩胛处,应该能减缓血流速度。章岚正要拿起自己的手帕,想了想又轻轻塞回自己的怀里,她向前探出头对男人说:“壮士,我要先帮你止血,麻烦你用匕首割一片自己的衣袍给我吧,” 男人回头看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有点惊讶,眼睛露出狐疑的神色,“你为何不用你的手帕?” 章岚好像很懊恼地一摊手:“我出门忘带手帕了。。。。。。” 男人挑眉看了下她的衣裙,章岚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说:“你是不可能把匕首给我的,我力气不足手撕不动,大侠一身正气,断不会撕女子衣物;二则女子衣料当作绷带包扎在大侠您的身上既不好看也影响您的形象不是?”章岚说完还讨好地挤出笑容, 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歪理说服,想了想,用匕首割下了一片自己的外袍下摆。 章岚还让他割成两片,一片小的,一片大的。 然后征得男人的同意,她在周围的草丛找了找,果然发现了车前草,她用自己的裙摆包着手用力拔了几株,再用衣服擦了一下尘土,在大石头上垫着,用小石头砸碎,先拿割下来的小块衣服片子垫在伤口上,然后把砸碎的车前草敷在上面,再用大片的衣服片子折成宽带状前后绑起来。 等了一阵,伤口果然不再渗出血,看样子是初步止了血。 章岚翻了翻自己的荷包,竟然发现2颗饴糖。这是日常为了哄小章槿随身带的糖,这娃懒走路,常要人抱,章岚为了引她多走路锻炼腿脚,就规定她每天走够多少路就给她一颗糖,这娃爱吃甜,为了吃糖只能甩开小短胖腿走路。今日章槿还没问她讨糖。 章岚掏出糖,摊在手心里递给男人,“你失血过多可能会头晕,吃颗糖吧,” 男人瞥了眼她手里的糖,转开视线,“不必。” 章岚想到什么,“你怕我下毒?”她拿起一颗,掰下一点,放进自己嘴里,“放心,糖没毒。我只是就地取材拿了点草药帮你止了血,你总要离开这里的,万一在路上伤口崩开了再流血,你肯定会晕过去。吃点糖补补能量,能让你撑久一点到安全的地方,再找正经的大夫上药,好好包扎一下伤口,” “能量?”男人显然没听过这个词儿, 章岚顿了一下,一不小心又暴露了现代的词语,她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含混过去,“反正吃糖对你有好处就是了,”说完她拿起那块掰过的糖作势要塞进男人嘴里,男人似乎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身体反射性地向后仰,用手夺过章岚手里的糖快速塞进嘴里再用手臂挡住隔开了她前倾的身体。 章岚见他吃下糖,也顺势蹲了回去。 与男人非亲非故,她才不打算给他喂糖,要不是看青露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她才懒得管他。给他糖是希望他恢复一点力气,赶紧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不管他是追杀仇家还是被仇家追杀,她都不想扯上关系。家里除了护院的,不是老人,女人就是小孩,她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引回章府。 “你刚才说你父亲是城中名医,不知姓甚名何?你今日救了我,改日我好登门拜谢,”果不其然,男人恢复了气力就开始盘问起章岚的底细,明明是他捆了青露胁迫的章岚,这会子竟说要拜谢章岚, 章岚可不敢实话实说,听他外地口音料想他是外地人,随口胡诌一个姓名蒙他,“不敢当大侠的谢,我只是举手之劳,小女家父胡一夫,湖州城西妙春堂坐堂大夫,” 男人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用鹰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既是郎中之女,为何会在这达官贵人才建得起别院的琅山上?别告诉我你们是来这里采草药的,” 章岚心里暗暗叫苦,这男的到底什么来路,为什么对这山上的情况这般了解,她挤出笑容,“我们自然不是来采草药的,只因家父医术高明,尤擅妇科,城中许多官眷均受过我父亲的医治,多有来往,遂成通家之好,重阳节城中富商何家夫人上山登高,家中女儿与我交好,邀我同行。我们主仆二人出来赏月,路不熟,一不小心迷路了,” 那边的青露被绑着丢在一边,本来挺着急,不时挣扎一下,想看看能不能挣扎出来,不想这男人看似随意绑的结,竟根本无法挣脱。她在一边听着自家小姐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愣住了,不知道章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边章岚还在说,“大侠,这琅山脚下就是渡口,有夜船可搭,如果你现在下山,还能赶上夜船,而且夜船方便得很,你可以在半途任意站点下船,船家绝不会多收船资。我们主仆二人今夜就是出来赏月,并未见过任何人!”章岚发誓般竖起三根手指头,一脸真诚认真地看着男人。 蒙脸男人没料到这个丫头看着小小年纪,心思倒挺缜密,不但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