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轻车熟路。 这些锥心之词,一句句落下,都像是迸溅在顾思韵心头上的火石。 火石划过,将心脏砸出无数个窟窿,接着是瞬间燃起的漫天大火。 熊熊火焰决绝又无情,烧毁了顾思韵的理智和脸上最基本的表情。 她颓然地张了张嘴,试图找到驳斥的言语。 可惜万般话语在口中徘徊游离,都没有一句是能坐实她的立场的正确性。 鹤灵渊说得对,她根本没有分清…… 祁王对她好,让她从五年前的那场灭族之难中活了下来,到底是因为情爱,还是内疚?抑或是怜悯? 午夜梦回,她侧身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心底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当年血光冲天,顾宅内哀嚎遍布,她未能及时赶回京城同他们一道赴死,留下一条残命,不就是在等待时机吗? 祁王这五年来对她好到过分,帮她篡改身世,让她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京城中,一点一滴的爱意汇聚成了江洋湖海,她甚至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其实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吧? 他们都死了,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当年父亲兄长们都没办法扭转定局,她顾思韵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还顾家一个公道啊? 她用祁王给予她的爱筑起厚厚的城防,把自己关在城内,试图逃避一切…… 可当鹤灵渊的话炸响在顾思韵的耳边时,她终于没了再继续装聋作哑的勇气。 冤死的,是她父母亲人啊! 她不可能再找借口沉湎于现在的情爱之中了。 皇帝要是真的恼羞成怒,最好是也能下令处死她。 这样,她便不必再痛苦又清醒地煎熬着了。 “……我明白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再度开口,顾思韵的嗓子仿佛被刀刃割过,声音格外滞涩嘶哑。 鹤灵渊淡淡道:“暂时不需要,但可能很快就需要你出马了,那些证据和一些证词,都需要有一个人呈递到陛下面前……而这个人,除你之外,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好,我会去做这件事。”顾思韵别过头去,抬手将细微的泪水擦掉。 她又问:“鹤大人真的确定此事能让崔家覆灭?”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崔家树大根深,却也抵不过皇帝的一时喜怒。” 更何况,他也不是因为想要扳倒崔家才费尽心力促成这件事的。 只是如果崔家不付出点损失的话,又怎么可能奋起反抗? 断尾之痛,必定会叫人心生怨恨。 且人在面临生死之际,为了挽救自己会不折手段,寻找一个替死鬼或拉旁人下水都是很好用的法子。 前者崔家就在五年前已经用过,现在该轮到后面这个办法了。 扑鼻的梅花香袭来,一阵冷风拂过,唤回了鹤灵渊的神智。 被他抱在身前的那一大束红梅实在是太香,梅上还残留了些微雪沫,可怜巴巴地吊在花瓣上,很快便化成水往下滴落了。 姜浓从房内出来时,顾思韵正要告辞离开。 她提高声音问崔慈:“你是还要在此久留,还是跟着我一路回去?” “顾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看看那匹马呢。”崔慈软声拒绝了她。 顾思韵点了点头,提步下了台阶穿过院子就走了。 姜浓目送她离开后,偏身瞧见鹤灵渊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她口中的马是什么马?”鹤灵渊轻声问道。 姜浓神情一僵,掩着鼻子咳了咳,本想借此分散鹤灵渊的注意力的,结果他只是走过来帮她拍背顺气。 看无法略过,姜浓只得说:“就是你之前送过来的那匹马,它不吃不喝好多天,兽医说是在寻死,被崔慈和姜韫照顾了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几分精力,在院子里面折腾得很,就又被关到马厩里面去了……” 鹤灵渊闻言蹙了蹙眉,随后牵着姜浓跟在崔慈身后一起往后院马厩去看马。 白马已经好了很多,崔慈照顾得很用心她又是请兽医,又是天天带出遛弯,整匹马现在看着都精神多了。 它站在马厩中慢吞吞地吃着草,觉得还是前面那个院子好些,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还能日日守着那个女子…… 马厩里不仅拴着其他马,还远离前院,它是一点都不喜欢这边的环境和味道。 有脚步声在靠近,还有一道鲜活又熟悉的声音,白马瞬
灭族(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