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灵渊浑身都疼,那是一种渗透进骨髓间的痛楚。 从心口处蔓延覆盖至四肢百骸,仿佛有一把冰冷的小锤子追随着感官在敲击每一处的骨头,一下更比一下钝重。 彻底清醒的那一刻,疼的就只能缓慢地吸气…… 他皱了皱眉,勉强忍耐住了喉间即将吐出来的痛吟,又动了动手指,循着柔软的袖口摸过去,在触及到女子温热的手腕后,才如释重负般勾唇笑了下。 还是这般心软的一个人,鹤灵渊喜忧参半地将指腹搭在姜浓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 但幸好,现在让她心软的人是自己,他又觉得庆幸。 呼吸声规律地起伏着,鹤灵渊缓缓偏头看向依偎在床边的女子,他想将她推醒,让她回房间去睡,怎么可以睡在这里? 虽然披着厚厚毯子,但他依旧放心不下她,可目光贪婪到又舍不得叫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若这次醒来是回光返照的话,他还是想多看看她两眼。 “小姜浓……”鹤灵渊薄唇启合,仅有沙哑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发出。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全身的力气瞬间就消失了,昏过去前,他还是觉得应该把她推醒的! 晨光熹微,又是一日好景。 茗春很早便轻手轻脚进了房间,此时天光微亮,她轻声唤醒了姜浓,“小姐,您还是去床上休息吧?老是守在这里对您身体也不好啊!” 姜浓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正要抬手去揉眼睛,就发觉鹤灵渊修长干燥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腕子。 即便还在昏迷中,他依旧攥得紧紧的,生怕姜浓逃跑似的。 “鹤灵渊?”她没有去挣脱他的手,只嗓音轻颤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可床榻上的人依旧紧闭眼眸,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姜浓满脸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她把手掌覆盖在鹤灵渊的手背上,摸着骨骼明显的手,她的眼眶又酸了酸。 他太瘦了,身姿本就劲瘦薄韧,经此一遭,五官瘦的更是棱角锋利鲜明,深邃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叫人看了都心惊。 却依旧是好看到连苏从之都夸赞,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他来来回回看诊,见鹤灵渊一次,嘴上就嘟嘟囔囔说鹤灵渊生的好,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姜浓都奇怪,到底是哪个模子刻的? 但她也没有多问,如今察觉鹤灵渊可能昨天晚上清醒过一次后,她有些想哭。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地砸在鹤灵渊的手上,她哽咽着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我都不想守着你了,好累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醒来,故意让我担心?……鹤灵渊,别睡了……醒过来吧。” 低泣声断断续续地响在内室,茗春哄了又哄,才把人给弄回二楼去喝药歇息。 在鹤灵渊中箭濒死后,辜长青也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 好在鹤灵渊之前就留下很多密信,又将后面的计划告知了他,否则辜长青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皇帝已然知晓漠北疫病之事,只是还未敲定回去的人选。 最佳人选当属姜仲凛,但他前脚才把人给传唤回京,这才几天啊,后脚就要把人再派出去,这属实不太合适。 可思来想去,朝中竟没有能挑起这杆大梁的人,气的皇帝又在御书房撂了几个茶盏。 太子倒是上奏折给皇帝分忧了,可明里暗里提的那几个武将要么是官职太低,要么就是祁王党。 他的心思未加掩饰,惹得祁王一怒之下主动请缨要去漠北。 “父皇,儿臣是皇子,还能有谁比我更适合呢?再说了,如此一来更能昭示父皇您体恤边关兵民,儿臣也能代您去看一眼漠北现今的情况,岂不是两全其美。” 祁王立在群臣之首,他身侧的太子默不作声,没有参与到这件事的争执中。 倒是有臣子先站不住了。 兵部尚书跨步上前,拱手劝谏道:“陛下,微臣觉得此事还应该在商榷一番,怎能草率定下?” 皇帝心底自然是不愿意让祁王去,但翻来覆去地又实在没有寻到更好的人选了。 虽然无人敢说,但皇帝更偏爱文臣是一件不争的事实,所以太子也会想着牢牢抓住那几位重臣的心就算有了翻身之机。 而得力武将则大多在漠北,有姜仲凛镇守着,也出不了岔子,但现下是需要从京城派人过去安抚军心治疫防疫,怎么着都该挑一个官职够高能力又出众的吧? 结果,朝中还真没这么符合条件的人。 僵持不下之间,户部尚书柯献出声了,“陛下,微
相斗(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