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就算之前被打断腿再疼,都不比现在心口处翻涌的刺痛,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襟。 那些深深的布料褶皱就像是一道道伤痕,虽然没有血,却切实地割进了他的皮肉中。 他又搞砸了一件事情,可已经习以为常了。 卫敛一封封催促的信送回府里,有太多事情等着卫呈言去处理,但他在能下床后,还是第一时间来了贺府…… 见她一面,同她解释,这是最开始的打算。 在贺淮不经意透露出贺宁朝想要去广茂庵时,他的心境才算是有了波澜。 她宁愿去出家,都不想听他只言片语的辩解。 有些可笑,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卫呈言又何尝不怨呢? 可他该恨谁? 满腔恨意被死死压制,他能恨自己,不能恨旁人的。 落叶飘零,冷风一阵阵来又一阵阵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呈言才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脆弱和悲痛,剩下的是更加虚伪的面具。 伸手掸了掸衣襟和袖口,在整理好袍子后,他才缓步往贺府外走去。 连着下了一整天的秋雨后,京城的天气陡然便入了初冬。 路人行走在外时,皆不免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呼出的白气一股接着一股,叫人看不清脚底的道路。 鹤灵渊动作很快,查出做伪证的主使后,他把供状递呈到易朝文的桌案上,旋即不做停留地出了大理寺。 瘾药案此刻才算是彻底尘埃落定。 他翻身上马,一路无阻地出了京城往南大营而去。 今日是他上值第一日,却没碰上个好天气。 幸而南大营离京城并不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门口。 站岗的小兵见来人端坐在高头马背上,一身墨色劲装衬得其人无比冷峻,他急忙迎上前去:“来人可是中郎将鹤大人?” 鹤灵渊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小兵,“嗯,穆老将军可在营帐中?” 穆乂秋是早就告官归家的老将,他在南大营也只是暂时起个监管的作用,并非是皇帝属意的练兵人选。 原本皇帝就想着等到姜仲凛一回来就把他扔到南大营来的,若是派个有官职在身的武将过来,到时候还徒增麻烦,惹得两人心中芥蒂,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位已经赋闲在家的人先来顶替。 鹤灵渊来这边,第一件事就该去拜谒这位老将军。 小兵一听,急忙就引着鹤灵渊往营帐里面走去,“老将军不是每天都在的,他身体不好,所以只有上午或者下午在。” 来到一座较大的帐子外,鹤灵渊刚下马,就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贺家小子来了。”穆乂秋笑声爽朗,全然看不出已近七十。 鹤灵渊转身拱手行礼,“见过老将军。” “还与我这般客气,进来吧。”穆乂秋抬手去拍了拍鹤灵渊的肩膀,等他抬起脸来时又笑起来,“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鹤灵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跟人起了点争执。” “好小子,马上及冠了吧?真是年轻气盛啊,不过还是要稍微克制点嘛,要不脸上挂彩看着多羞臊啊。” “老将军教训得是。” 鹤灵渊随着穆乂秋进了营帐。 一进来才发现里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身着一套青色布衫,容貌自然是算得上英俊,且搭眼一瞧就知道是个不会武的文弱书生。 穆乂秋看鹤灵渊在打量此人,便出声为二人介绍道:“这是贺家那位小子,叫鹤灵渊,你应当听说过吧?” 他又指着那个男人对鹤灵渊道:“他叫苏从之,是我的随行医师……人老啦不中用,陛下却看重我,虽说从京城过来也不算远,但天天来回奔波,我也吃不消。” 说着穆乂秋就塌下双腿坐在了椅子上。 鹤灵渊冲苏从之拱了拱手,便算是打招呼了。 苏从之却在看了一眼鹤灵渊后,就有点移不开目光。 他盯着鹤灵渊,仿佛要通过那双带着清浅笑意的眉眼找出其他东西来。 这个样子跟辜长青偶尔看鹤灵渊时差不离。 只是辜长青时常迷迷糊糊的,还说越看鹤灵渊的脸,脑袋就越疼,叫他去看大夫,他还摆了摆手说没事。 坐在帐子里面跟穆乂秋闲聊了一会后,鹤灵渊就起身准备去看一看南大营那些兵士们
决裂(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