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离得远,并未听到后面这句话,只当鹤灵渊是当真不想再与姜浓和姜家扯上干系,所以他心底更加高兴了。 “不喝就算了,鹤大人确实无福消受。”姜韫嘲讽一句后,就离开了此地。 鹤灵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 他愣愣地端坐在桌案前,脸色苍白神情无力,就好像出去一趟被小鬼抓住吸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躯壳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连昀进房间给他送水,不住地抬眼去打量鹤灵渊面上神色,“公子,时辰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 鹤灵渊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坐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恍若一尊泥塑的神佛,巍然不动中失去属于凡人的生机。 若非靠近时能看见他胸口的呼吸起伏,连昀都要出去找大夫了。 鹤灵渊迟钝地回神,他揉了揉额角,低低轻叹一声后才道:“姜仲凛夫妇是不是快要到京城了?” 连昀哪里清楚这些,但还是听辜长青提起过,便不太确定地应道:“好像是吧,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鹤灵渊听完后,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到了好,他们到了,事情就能步入正轨了。 长风如泣,一夜过后,鹤灵渊身着中郎将官袍入了牢狱去提审那些被抓来的犯人。 供词出的很快,这次他们一致转了话锋,不仅出现了崔冠沦的名字,还有不可忽视的祁王之名。 随着供状递到柯献的面前,姜仲凛和陆观月也进了京城。 姜浓早早便接到了消息,原本是想着去城门口迎接的,但是姜叙和姜韫却不允许,她风寒才愈,怕又出去奔波一趟反复烧起来。 所以她只能等在姜家府门外,心中激荡着的情绪不断上涌,逼得姜浓眼眶发热险些控制不住泪水。 随着那一行车马靠近,姜浓再难忍耐。 她提起裙子疾步下了台阶,陆观月刚下马车,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哎哟,你这小丫头,撞得我眼冒金星,这么急干什么?”陆观月笑得满脸无奈,又抬手拢着姜浓摸了摸她的肩背。 “瘦了,不是说有孕了吗?怎得还是这般瘦弱?你二哥亏待你了?”陆观月把她从自己的怀中挖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姜浓脸上的泪水,“怎么还这么爱哭?也就一年不见,丫头愈发娇气。” 姜浓憋着嘴,晶莹剔透的眼泪扑簌而下,想说什么,张了张唇瓣却又阖上了。 陆观月叹息一声,眼底笑意渐收,终究还是心疼姜浓的,“行啦,有孕之人情绪起伏大是正常的,但你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些,否则伤身,本来身体就不算多好。” 立在一旁的姜仲凛目光怜爱地盯着姜浓,闻言附和道:“是啊,乖女儿莫哭了,把你娘身前的衣服都给打湿了,还以为我们是冒雨入京的呢。” 姜浓被姜仲凛的话逗得破涕为笑,她偏头去看着容貌威严俊朗的父亲,又见他鬓边生了丝丝白霜,眼角的纹路也多添了几条。 “父亲母亲,我好想你们啊!”姜浓咬着下唇止住泪意,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一行人往姜府里走去,姜叙和师冷霜落在最后。 “姜伯父此行回京,是否已经想好应对陛下的法子?”师冷霜目不斜视地出声问他。 姜叙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师冷霜会知晓这件事。 皇帝召姜仲凛回来,目的就在于让他入南大营。 这活计算不得多辛苦,只是到底在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无形的监视和窥探,这并不是好事。 更何况,掌兵之权落到姜家手中,又是另一种倾斜的天秤,朝野上下免不了会多想一些。 姜家素来中立,表面上并无特别偏向的选择,可这满朝文武都不是傻子,也贯会见风使舵,若姜仲凛接下南大营的军符,那姜家往后可能再难安生。 况且众人皆知祁王一向是对武将更加和善,他心底瞧不上文臣的迂腐,即便再掩饰,还是会泄露出几分端倪来。 祁王本就有陛下宠爱和崔家的支持,这样一看,倘若姜家再插一脚的话,朝中局势瞬间就有了胜负高低。 听到姜仲凛入城,此刻最焦灼会是谁呢? “应该吧,我看父亲面上并无愁虑之色,想来心底早就有了推脱之词,就是不知道陛下那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姜叙嗓音平平,显然不太担心自家会陷入困境。 师冷霜闻言,也就没有多问,她快走两步追上了姜浓。 武将入京,耽误不得,姜仲凛只在家中停留一瞬,便换了官袍入宫觐见。 御书房门口。
构陷(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