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姜家老宅第二日,姜叙的信件就到了。 信中说他已经知道了姜浓的想法,不日就将抵京,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给她做主,怎么说都要先揍一顿鹤灵渊再谈和离之事。 姜浓拿着信件不禁笑出了声,她又往下看,信中还说师冷霜也与他们同行,这次回京城,估摸是和师家闹矛盾了,让她好生宽慰师冷霜。 薛嬷嬷端着糕点进屋,看见桌案上还有点滴浮尘,扯出腰间的帕子轻轻将灰掸去后,才对姜浓道:“小姐您还是去姨夫人那边暂住吧,这边实在是过于陈旧了,打扫起来都要耗费好几天呢。” “不必,我住的挺好的。”姜浓伸手捻起一块糕点慢吞吞地吃着,又问薛嬷嬷:“薛印还在贺府收拾东西吗?” 昨日姜浓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下人和行礼离开,却还是留下了很多没能及时清点的物品,薛印就专门带人留在贺府整理了。 薛嬷嬷:“是的,拿着单子一样一样对,费时间得很呢。” 姜浓把信件搁在手边的桌案上,咽下口中糕点后,才叮嘱道:“多给他派些人去帮忙,对了,库房里面有很多东西是鹤灵渊买给我的,那些都不用带走,便全留在贺府吧。” “好,薛□□底都有数的,您不必忧虑。还有姨夫人那边的人一早就过来问安,说是下午姨夫人闲下来后就会来老宅找您。” 薛嬷嬷叹了口气,姜浓如此雷厉风行地回了姜家老宅,可这边许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乱糟糟的,只希望姨夫人能劝着她去玲珑楼或陆家暂住。 姜浓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再用了两块糕点后就又滚回了床榻上睡回笼觉。 嗅着床铺散发出来的有些腐朽的木头味道,她觉得这边确实有些老旧了。 天气舒朗,风和日丽。 贺府中的气氛却稍显低压,闻毓下了值来找鹤灵渊,他敏锐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你放心在家中养伤,我已经在陛下面前帮你告过假了。”闻毓挺直肩背坐在离床边几步远的桌子旁,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显然是过来的匆忙。 鹤灵渊半靠在床上,闻言点下头,“前日让你看笑话了,也不知怎的,我昏迷后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居然错把卫兄当做了梦中的宿敌猛兽,导致他被我伤到,真是罪过。” 他语气淡漠,解释的态度不咸不淡,更像是在随口编造。 闻毓微挑了下眉,脸上表情没有表现出质疑,他道:“卫兄确实被你到了,原本昨天离府前是要和我一起过来看你的,结果他却遁走了,想来是真的留下了阴影,你下次见到他,可要好生解释一番。” “这是自然,但凡我那天清醒点,就不会做出这么失态的举动。” 鹤灵渊翘了翘唇角,笑容浅淡到几不可见,心底却并不后悔,任由卫呈言再聪明过人,都无法猜测到他过激行为的背后缘由是重生了。 所以鹤灵渊也并不担心被发现什么,只是到底露了馅,怀疑之心一旦存在,后续走向或许就会偏离前世了。 闻毓又与鹤灵渊说了会话,见天色渐晚,就没再停留,他起身告辞后,回程路上一直在思索鹤灵渊那不加掩饰的敷衍话语和姜浓离开的真相。 若说一个噩梦就能导致人性情突变,闻毓是万般不会相信的。 鹤灵渊今日的一言一行与往常却有着明显的不同,结合前日他提剑砍卫呈言的行为来看,既不是冲动,也没有掺水,虽然闻毓当时离得远,但依旧能看出他下手的狠劲和决绝是带着必杀之心的。 思虑越多,闻毓心中的疑云更重。 暮色四合之时,天边的霞光缓缓隐退,行人与倦鸟都行在归家途中。 明明是夏日,可京城中的晚风却似乎带着点凉意。 即便林曼芝责令下人闭紧嘴,但姜浓带着行礼搬出贺家的事情却根本瞒不住。 明眼人都有脑子,若是一般回家小住,怎么可能会出动十几架马车拉东西回姜家老宅,再说姜家老宅还并无长辈在,怎么看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于是私底下就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这些猜测中隐约也有人问两人是不是和离了? 话一出,便有人反驳,看平日鹤灵渊和姜浓相处时的恩爱模样,怎么可能和离?况且两人成婚才一年啊,怎么都不可能和离的吧。 贺淮下朝回府,路上就听了满耳朵的风言风语,他径直杀到棉枫院,一脚踹开院子门,巨大的声响恍如他满腔喷薄而出的怒火。 “鹤灵渊——你和姜浓是怎么回事?”贺淮表情难看地闯进房间质问道。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昨天还随口问了林曼芝,她却云淡风轻两句话就搪塞了他。
吵架(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