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鲜少有此咄咄逼人的样子。 往回贺宛月说得比这还过分的话也不是没有,她就算再伤心,都要顾虑着她们是鹤灵渊的母亲和妹妹。 所以心底即便不舒服极了,她嘴上也会说着没关系。 此话一出,林曼芝果然愣住了,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姜浓又道:“若母亲觉得我多话,那就算了……反正再过不久我就要跟鹤灵渊和离了。” “什么?”林曼芝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急忙道:“三娘,刚才宛月的话真不是有心的,你若是心气不顺,待会她进来,我就让她给你道歉,行吗?别因为这点事情伤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情意啊。” 看姜浓坐在那边表情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说笑,林曼芝难免有些慌张,早知道刚才她就拉着贺宛月给姜浓道歉了。 只是家中人都知道贺宛月的情况,她也不是只针对姜浓,偶尔心情不好,对别人也是同样的态度,甚至还敢和贺淮叫板。 就为着这么几句话,姜浓若真跟鹤灵渊和离的话,林曼芝恐怕要后悔没早些约束贺宛月了。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母亲,和离之事是板上钉钉的,只待鹤灵渊同意,我就要同他去官署盖印和离。” 姜浓到底不忍心看林曼芝那过于慌乱又无措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又道:“我刚才那话也不全然是为了出气,贺宛月这性子和嘴,迟早会害人害己。” 前世的贺宛月因着口无遮拦一事,既害了她自己,又毁了她大姐贺宁朝。 那时的她无意间撞见了贺宁朝与男子私会,但只要她不说,此事就永远不会被发觉。 奈何她管不住自己,在与贺宁朝的一次争执中,口不择言地把这个秘事给抖落了出来。 如果是私底下闹起来的也就罢了,毁就毁在俩人争吵的地方是在别人家办的花宴上。 一石惊起千层浪。 贺宛月这才察觉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可惜再想挽回都已为时已晚。 贺宁朝此前其实是订过亲的,还不止一次。 只那两个未婚夫皆死在了成婚前。 一个是与友人同行时在街上打闹,推推搡搡中,一辆疾驰的马车正好将他碾于车轮之下,当场毙亡。 另一个是在成婚前几日突发恶疾一命呜呼了。 死一个未婚夫便罢了,可两个都死了,虽说怪不到女方,但难免有人暗地里乱嚼舌根。 克夫二字就落在了贺宁朝的头上。 她倒是无所谓,安生地待在贺府,成亲一事也不再多想。 可惜被亲妹妹贺宛月这么一闹,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只不过那时候无人知晓与贺宁朝私会的到底是谁。 倒是京城里的某些人闲来无事,都私底下猜测过。 好几位世家公子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就是猜不准,再后面陡然就有人开始笃定地说是闻毓。 但到底是不是闻毓,姜浓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本不想嫁人的贺宁朝在出了此事后,被贺家匆匆下嫁到了离京城三个县的平州那边去。 贺宁朝出嫁后不久,贺宛月就死了。 死因是在湖边戏水时,因为脚滑,一头溺毙在了幽深湖水里。 可是...... 贺宛月是会浮水的。 姜浓想起前世陪鹤灵渊回贺家吊唁,林曼芝拉住俩人的手声泪俱下地哀泣道:“你妹妹从小就会游水,她怎么可能死在水里啊?一定是有人害她,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她祈求着鹤灵渊帮她查出真相。 但那时候的鹤灵渊早就被赶出贺府自立门户了,他根本插手不了这件事。 所以贺宛月之死也成了一桩悬案…… 推门进屋的几人的说话声把出神的姜浓唤醒,她敛下眼眸中的沉思之色,不再多言。 林曼芝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那几人已经进来了,她也就没有再开口。 “母亲和弟妹对坐着,却不说话,这是怎么了?” 贺宁朝的声音响起,她言语带笑,细长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挺翘的鼻梁和艳红的唇将她的明艳分毫不掩地袒露了出来。 姜浓偏头看过去,望见的就是如此一个美人。 前世两人见得少,加上记忆久远,她今天搭眼一瞧,才发觉贺宁朝比贺宛月漂亮的不是一点半点。 走在贺宁朝身侧的贺宛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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