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面清晰的西洋镜!” 她将他狠狠往后一退,没有设防的鹤灵渊径直撞在了背后那面西洋镜上。 镜子被撞着往后倾倒,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的破碎声尖锐又刺耳,在如此寂静的傍晚时分,惊起旁人的侧目。 连昀已经吓傻了,他满脸惊愕地看向自家公子,果然瞧见了鹤灵渊脸上的苍白和无措。 姜浓也被倒下的镜子吓了一跳,好似心脏破裂的声音,又好像是她和鹤灵渊曲折又不堪一击的感情。 “姜浓,不是你不想看清。”鹤灵渊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了袍子布料,语气干涩道:“是你不相信我。” 他似乎真的被姜浓伤到了,但还若无其事地强撑镇定的表情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相信我了,但是,姜浓,我不会跟你和离的,永远都不会!” 鹤灵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然后迈步下了回廊。 “连昀,把那几扇镜子全弄回家。” 他的声音被清散的晚风送来,引得姜浓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噙着这抹苦笑上了自己的马车。 薛印骑马跟在马车旁,亲眼目睹两人决裂并没有让他心底生出多少欢愉。 他看见了,进马车时,姜浓眼底沉浮着的泪水。 明明就还爱着鹤灵渊啊。 可她为何却要固执地和离呢? 被隐瞒的真正缘由到底是什么? 薛印叹着气皱眉,他倒不是想打听姜浓的私事。 他就是见不得姜浓那副哭不哭的模样。 可就算是想分忧,他都没有这个资格。 马车行进时,车轮压在地面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姜浓靠在车壁上,眼角的泪水顺着往下濡湿了她的衣领,低低的哽咽声堵在喉咙里想要闯出,又被她吸了吸鼻子给咽了回去。 鹤灵渊眼光挺好的,挑出来的那扇镜子她真的很喜欢。 可惜……破镜难圆。 那般漂亮又精致的西洋镜就被摔烂了,姜浓心口闷胀的发慌。 “停车——” 薛印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就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有何事吩咐?” “我想自己走一圈,你别跟太近。” 薛印自然是不同意的,可他不同意有什么办法? 原本跟了半个街市的距离,姜浓还嫌他们脚步声太大,扰乱了她的思绪,又让他们再远离她一些。 “小姐,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属下不太放心。” 薛印隔着大半个街道冲她喊话。 姜浓只朝后面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的。 薛印满脸无奈,担忧和不解从心底滋生又被生生压下。 他隔着略远的距离跟在姜浓身后,哪知道转过一个拐角后居然是岔路口。 姜浓早已经不见踪迹,薛印瞬间就慌了。 他急匆匆地往前疾奔了几步,站在分岔口犹豫不决。 “你去这条路,我往这边去,找到小姐就先送她回贺家。” 薛印将任务分配给跟上来的车夫,不等话音落,自己就循着右手边这条街市找了过去。 没有回过头的姜浓还没有发觉这点变故,她又走了一会儿后,居然来到了护城河边。 京城有两条河,内河称为护城河,外河在城外,距京城稍远。 姜浓两步来到河边,撑在栏杆上往下看。 河水很清亮,晚霞如金子般散在河面上,随着粼粼波光晃荡,被偶尔眼瞎的小鱼啄一口。 “贺六夫人?” 一道清润温和的男声在姜浓身后响起。
破镜(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