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把里面的温水喝了后,才低声问她:“姜浓,到底怎么了?是做噩梦了?是气我折腾了你?……还是大房那边又作妖?亦或是贺宛月又当着你的面说了什么?” 他耐心耗尽,难以忍受姜浓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想着快点哄好后,就带着她出去玩一趟,骤雨停下,天气尚好,很适合出游。 鹤灵渊鲜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姜浓。 两人初见时,一个八岁,一个九岁,年纪相当,但鹤灵渊大一岁,他母亲就指着姜浓介绍道:这是姜家妹妹,行三,你带着她好好玩,可不许欺负了妹妹。 至那以后,鹤灵渊就常唤她姜家妹妹。 后来关系亲近了些,就叫她三娘或小浓娘。 成婚后,他最爱叫她妹妹。 两人又无血缘关系,他倒是叫的顺口,连自己的亲妹妹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 他叫姜浓妹妹时,总是会惹得亲妹妹贺宛月发怒吃醋,姜浓有意气她,便总是甜甜回应鹤灵渊。 可前世最后那几年,鹤灵渊却一直称呼她为姜浓。 偶尔两人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一聊时,他也是唤她姜三娘。 越去想前世那些事情,姜浓就越伤心。 她喉头哽咽眼眶发酸,侧着头避开鹤灵渊的视线,硬生生把眼泪吞回去后,她才状若正常道:“鹤灵渊,我们......和离吧。” 这句话很短,短到话音落下时,鹤灵渊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半倚在圆桌的桌沿,手掌撑住桌面上稳住了身体后,才讶然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浓转回头,仰着脸看向他,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道:“鹤灵渊,我说……我们,和离吧。” 这下鹤灵渊是真的听见了,他没有听错,也没有幻听。 只是这让他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姜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嗯,我知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和离。” “姜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和离?” 怒火冲上了鹤灵渊的脑子,逼得他眼底逐渐泛出些如薄冰的恼怒来,紧抿的唇角绷成了一道直线,极其不悦的模样恍如遍布了厚重阴云的天幕。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浓,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和破绽出来。 但她从始至终就很平静,除了眼眶还带着刚才哭出来的红痕外,面上的表情都过分淡然了。 她完全不在乎鹤灵渊发怒,更不理会他的质问,只轻声问道:“和离书是你来写,还是我来写?”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高悬在死刑犯头顶上的铡刀终于落下,霎那间无形的鲜血四溅开来,烫的鹤灵渊差点痛呼出声。 他的手指蜷缩着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是在桌面上无力地动了动。 “妹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嗯?......别意气用事,昨天晚上和早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不该弄疼你,下次我真的不会再这样了!......小浓娘,别再乱说......走,我带你出去逛一圈,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就当作是赔礼道歉了......” 年少的鹤灵渊尚不成熟,既没有修炼出深沉的城府,也还缺少以后的那份从容。 那丝丝缕缕的慌乱情绪从他的语气里泄出,骤添几分委屈。
妹妹(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