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跪着一地的太监侍女,眼里满是蔑视,目不斜视地大步朝朝殿中门扉紧闭处去,抬手敲了三下道:“皇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太后的目光落到门口,盛翊泽突然道:“在门外等着。” “竟不知太后如此痴情,也罢,你既然要用家印求我撤旨,我应你便是。” 太后眸光闪烁不明,取出那块铁印在手中摩挲几下,这物件儿是他爹临终前交予她的,说起来也是好笑,那时她被迫嫁给皇帝为后,早已好几年不与他往来,临死临了,却要他这个女流之辈来护这个早就已经空有其表的方家。 也不想想在方家她与大哥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小的时候受大夫人白眼,大了他哥被送往战场,她被送到宫中,就连死了都还想谋他们二人守着方家,真是可笑。 他大哥已经在那边有了势力,这方家又算什么东西,给他又如何。 “可是又不愿意了,看来这情谊还是没有权势重要。”见她久久未动,盛翊泽揶揄一句,紧接着,只见太后把家印交给身旁亲侍,亲侍接过后上前递给了高塌上之人,头也不敢抬,快速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太后此时早已收拾好情绪,更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抬头说道:“希望皇上说到做到。” “自然,君无戏言。”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倒也干脆。出门时那一地的宫女太监头又低了一分,太后侧头示意身旁的亲侍阿卫,等人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等人一走,阿卫跟着走了几步到了门外,趁人不注意就跳上了房梁。 屋内的盛翊泽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声音,朝外唤道:“进来。” 刚才敲门的太监走了进来,谄媚的作了个揖:“皇上,圣旨已经下到了姬家,姬家小姐亲自接了。” “接了?”这倒是出乎盛翊泽所料,原本这一出本意不在姬颜的婚事上,只是做一个引子吊个鱼顺道敲打一下姬洛白,料他也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 “你去时姬将军的女儿身体如何?” 太监如实道:“我去时,她是被扶着从房间出来的,穿着一身素色衣服,脸色也十分苍白无色,像是十分孱弱。” 盛翊泽拨弄着手中的两个铁块,阴恻恻道:“前几日我记得沈太尉上书姬颜曾和她女儿在饭馆子里有过争端,一个病秧子不在家里养病,怎么还有闲心出门吃饭。” 太监一怔,拿不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嘴巴一张,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些同僚之间的闲话,小心翼翼地猜测道:“或许那日天气好,出门走走也正常,我听说当时发生争端时,姬将军也派了许多暗卫保护。” 盛翊泽不吭声,又把视线投到手中的铁块,有些好笑的心想:姬颜这番作为倒是让他意外,以姬洛白的地位,那旨若不接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让他跪个一天就放他回去,此举他也只是找个由头引太后交出家印而已,特意让人传消息到她宫中,赌以太后对姬洛白的情谊知道后定不舍让他受苦。 不得不说,在人心这一块,他赌赢了。 姬洛白受罚时传回去的口信,他猜得到,更加笃定姬颜不会接,现在这个情形,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不过。两个病秧子结为夫妻,倒也是般配。 想想刚才,幸好没在太后面前说出来,不然这家印恐怕就到不了手了,倒也是天助我也,抬头往房顶一处看,嘲讽笑了一声。 凤椒殿内,太后掀开桌上的桌布一拉,上面的杯盘茶盏掉了一地,有几快细长的碎屑划过一人手背,皮肉割开泛出了赤色,阿卫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听着那一声声的怒呵,大气也不敢喘。 “啊。” “尽然敢骗我” “白眼狼。” “......。” 骂累了,太后瘫坐在椅子上,正好对着不远处地铜镜,怔怔的看着那里面癫狂的人,手指摸上头顶地一撮白发,颤抖着嘴唇,想起了那年在桃花树下对自己笑着的少年,闭住了双眼。室内突然又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阿卫抬头看了一眼,太后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突然把眼睛一睁,和阿卫来不及移开的的视线对上,不知怎的,他竟从中看出几分留恋。 太后眨了下眼,把那几分情愫压了下去,冷不丁道:“姬将军可回去了?” 阿卫一板一眼的说道:“我走时,皇上命人去传话让姬将军回去了,只是那圣旨已经被姬大小姐接下,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收不回来就收不回来吧,那女人给他生的女儿,若是嫁过来,我也看着讨厌,嫁给那病秧子也好。” 太后说着,闻到股清香,往窗外看去,桃花开的正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