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浓密高低纵横,走兽横行其间,起伏的山如美人的脊背,凹凸绵延,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乍一看,犹如一张深渊大嘴。 这里是大殷的最北的边疆——北疆,而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楼的楼址便就在这个豁口之下。 泛着荧光的湖斜着从山壁上流淌而过,鳞次栉比,形似环山的梯形农田,让人不由得的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两个身着锦衣的九岁幼童在河中打闹,你来我往,好不悠哉。 河边坐着一人甩着长长的鱼竿钓着鱼,说是钓鱼,钩上却没饵料,不知是不是在效仿古人“愿者上钩”的做法,只是几个时辰过去了,那木桶里除了一汪清水和几棵漂浮水草,一个活物也没有。 孩童们玩累了,上岸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怯怯道:“楼主,回去娘亲要是知道我们玩水了,可就惨了。” 盛清锦听到,偏过头,眨了眨那双艳丽祸人的桃花眼,笑道:“你们两个小鬼现在才知道怕啊,刚才可不是这样的,玩得那么尽兴,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高一些的孩童直语道:“钓了这么多次也不见鱼上钩。” “嘿,你这小鬼......”男人拢了拢衣袍,作势要起身,这时,郎九拿着一封信,大步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楼主,王府来信了。” 盛清锦回了一声,接过信,府中这人若不是重要之事一般不会给他传信,郑重其事地打开,寥寥几句,看完后,有些匪夷所思地又把信看了一遍,说道:“赐婚?姬颜?” 两个小孩听到前面两个字,高兴的围着他绕圈:“楼主,你要娶妻了吗,那我们是不是要有楼主夫人了。” “别闹。”盛清锦直起身来,把手中的信纸施力销毁,在原地走了两步后叮嘱道:“郎九,楼中事务交予你了,我回一趟王府,务必不要出现差池,你做的事情我也不多问,只是十年之期未到,不论你有何家仇国恨,你仍旧还是我天下第一楼的人,不要忘了本分。” 郎九面若冰霜的点了点头,毕恭毕敬道:“楼主放心,只要我还在,定会护楼里周全。” 盛清锦满意的拍了拍郎九仍显单薄的肩:“好,等我解决了这件事,就回来。” 两个小孩拽住他脱摆的长袍:“楼主,你要走了吗。” “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若冠玉的脸上泛上喜意,意味不明的低低嘟囔“说不定真的能给你们带个楼主夫人回来。” 姬颜此时还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她正在戚府给戚常山看病,中途人也醒了一阵,问了一些身体境况,几个对话间,无知无觉的就呆了很久。 屋中不觉,一出来就被这雨吓了一跳。 暴雨倾盆,白日还是艳阳天,临近傍晚一场春雨就肆虐下来,天阴沉沉的,浑厚的乌云压在半空,蒸起的湿气打在人脸上,闷热不凉,而院中的叶子却频频点头。 冬雪连忙上前将两位打头出门的小姐拦进屋内,把门一关,感叹一声:“雨好大,这气候当真是无常。” 如怀夕听着外面风雨之声,提议道:“颜儿今日就在这住下吧,雨一时恐怕也停不下来,我让阿嬷打扫几间干净的厢房出来。” 姬颜“嗯”了一声,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哪里的话”如怀夕摆摆手,柔声道。 晚饭并不铺张,但也不随意,简简单单的三荤两素都是出自阿嬷之手,满满的锅灶烟火气,姬颜吃着,想起了在静庄时师傅偶尔兴起下厨做的菜,简单却有滋味。 姬颜与如若夕二人趣味相投,饭间倒也相谈甚欢,当夜彻底暗下来时,雨也小了些。如若夕去照顾戚常山,姬颜自己在大堂呆着也无趣,准备回厢房,一出门,忽然看见门口如若夕领着一人急匆匆的进来。 是李婆婆,颜芷贴身老仆。 恐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姬颜连忙叫道:“李婆婆,你怎么来了?” 李婆婆正往里走,闻言才看见门口站着一人,面露喜色,脚步不停的又快步走过来,口里气喘吁吁,姬颜连忙到她面前:“慢些,何事如此慌张?” 李婆婆使劲的喘了一口气,急促得嘴唇都合不拢,语速却极快:“今日皇上把将军传到了金銮殿上,下旨赐婚,传旨的公公稍后会来府上宣旨,小姐,快些随我回去,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赐婚,赐给谁?”姬颜有些惊诧的问道,茫然地望着李婆婆,吹起的冷风呛进微张的喉咙,嘴唇近乎透明。 “朝中传出的消息,是......润王。” 姬颜眯了眯眼,稳住心神,刚才的惶惶无措也轻了些,润王,不就是盛清锦那个病秧子嘛,这皇帝怎么想着给他赐婚了,心里不禁苦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