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午，许璃正坐在榻榻米上写稿子，听见敲门声。

“谢杭。”她不太方便去开门。

“……”无人回应，她只听见浴室水流哗哗声。

许璃只好自己下了榻榻米，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右脚着地，没有之前的钻心疼痛，能走路，只是一瘸一拐的，问题不大。

她花了一分钟时间，走到玄关，开门。

她的视线和祁森那双漂亮的眸子碰撞在一起，她一愣。

“是你啊。”

祁森淡淡嗯了声，不经意目光移到了她的右腿上，神色黯淡下。

许璃察觉，抿抿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右脚：“来找谢杭吗？”

她还记得那天他像个小孩一般抱着自己哭了。

“嗯。”祁森回应。

“他在家，你进来……啊！祁森你干嘛！放我下来！”

许璃的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完，整个人腾空了，她再一次被祁森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他一脚勾住门的边缘发出“砰”的声音。

“你放我下来！”许璃瞪他。

祁森没有照做，而是低眼看她：“脚崴了，还到处跑，腿不想要了？”

许璃哑言，低下眼睑，小声说：“凶什么凶，我没那么矜贵矫情，现在都好到差不多了。”

祁森把她放在了榻榻米上，失笑，“你是在埋怨我？”

许璃挪了挪屁股坐好，矢口否认：“我没有。”

话音刚落，一道阴影包裹住她。

祁森双手撑在她两侧，弯腰倾身过去，已经达到了亲密距离。

许璃呼吸一滞，好闻的雪松香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她长睫一动，微微往后挪了挪，但是祁森缓慢朝她逼近。

他失笑，唇角露出好看的弧度，有种坏坏的匪气，恶作剧似的伸出手在她的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一碰，许璃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扣紧垫子，目光盯着他那双唇形好看的薄唇上，心提到嗓子眼。

祁森见她跟一副上刑场似的紧张，哑然失笑，然后指尖一转，不轻不重地触碰着她薄薄的眼皮，温柔细语：“许璃，你朝我多走几步，好不好？”

许璃睫毛掀起弧度，深深地看着她，心跳漏掉一拍。

瞬息间，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尘埃不再做布朗运动，右耳的银色球形耳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真的很想朝他多走几步。

……

在许璃的记忆里，似乎祁森对她都是很冷淡的，她总是缠着他，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她从小到大就被家人宠成小公主，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或者批评，没有什么她不能够得到了，唯独这个一眼看上的少年。

那次她少不更事，突发奇想，她去职中后街的[烙印]店里在下唇中打了个唇钉后，隐隐发疼了好几天都没有去学校找祁森了，嘴唇微微肿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样。

足足煎熬了一个礼拜，周六这天，她满心欢喜地去学校找祁森，结果人不在，她扭着温晋飞，他才肯去给她打听到祁森周六的补课一般是不会来学校，都去市图书馆。

所以，许璃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市图书馆，找了一圈，在二楼某角落的窗户边位置上发现了祁森。

她顺手从架子上拿了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要是书就行。

她还是懂图书馆不能大喊大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书放在桌面上的那刻，祁森停笔，视线落在了书籍封面上的《拿破仑全传》字眼上，眉眼上挑，就见到了许璃。

此刻，她正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他。

祁森冷淡：“你怎么来了？”

许璃学着他放低音量，拍了拍那本书：“我来陪你学习啊。”

“看得懂？”

许璃见他目光落在那本书上，许璃看了眼陌生的书籍，抬手捂住那几个字，扬起下巴义正言辞：“看得懂。”

祁森轻笑：“说说看。”

许璃咬牙，面色有些为难，思考了下，潋滟一笑说：“不想当祁森女朋友的许璃不是好女人。”

“……”

“说得蛮好的。”

听得他微微发怔，没忍住，祁森笑了出来。

许璃两眼放光：“所以你答应和我谈恋爱了？”

“没有。”

一盆冷水泼下。

许璃瘪了瘪嘴，有些失落地翻开书：“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