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不答反问,随手将手中针线布料放进桌上竹篓,“怎得今日又忽然绣起这些来。”
“绣表嫂。”温雪杳任方牵着她指尖。
宁珩在温雪杳身边坐下,“今日去表嫂那,聊什么?”
温雪杳思索着仰,缓慢道:“就是闲话一些家常。”说完,她颇为古怪瞧他,“你今日怎么怪怪?”
宁珩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淡道一声,“是么?”
温雪杳点。
他垂下眼睫,沉默许久,小声道:“阿杳,我们有小翡就足够。”
温雪杳这下听白,她有些好奇,但中似乎知晓原因,无需多问。
青年那日落在她脸上泪珠仿佛时隔三年还如有实质,他思实在不难猜想。
她侧身抱紧宁珩,良久后,说道:“既如此,要不然我日后便吃一些避汤药?”
“不用。”
“啊?”温雪杳小声嘀咕,“可是万一......”
宁珩:“哪有那么多万一。”
温雪杳本来还想反驳,但联想到宁珩今日反应,与她腹中三年无动静......
她霎时意识到什么。
温雪杳忍住泪意。
宁珩捧着她下颌,上她水光潋滟眸,“好,瞒你许久,便是不想看你这幅模样。”
“你服避汤药?”温雪杳担,“会不会身不好?”
宁珩无奈叹口气,“你夫君身强健,总比你这娇弱小更好些。”
“你都不曾与我说......”
“阿杳,我以为你也不想再要孩。”那样难捱日,只经历一次便足够。
不过这话宁珩说得倒也没错,“我们三人经很幸福。”
宁珩松一口气,“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今日带那些绣活回来,是想试探你什么?”
宁珩颔首。
温雪杳笑,她还真从未那般想过。比起孙满堂,他怕是巴不得与她做一神仙眷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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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几位表兄平日未曾少说,小翡被养得简直不像大户人家姑娘。
只因她如今六岁,却不曾学半分诗字画。
路老爷隔代亲,小翡这小丫很是纵容,可温雪杳与宁珩竟也从不拘束着她。
直到小丫自己忽有一日说要读认字,宁珩这才让她随几位表兄一同入路家私塾学习。
而说到小翡意欲识字理由,更是令几位表舅啼笑皆非。
“我要赚钱,将来做这江南最有钱富商。”
要知道,在大家眼中,士农工商,商人之流最为人轻视。
小翡母亲乃相府嫡,父亲更是曾名冠上京城宁国公世,怎得竟生出一个小丫不喜琴棋画,偏只爱与金银打交道。
可她那俩闲云野鹤似娘亲爹爹竟还无一人反。
问起时,温雪杳甚至还颇为满意道出:“小翡那丫说,将来要为我将酒楼、铺开满江南,届时我与宁珩游历至何处都能随意进去取用。”
路清鹤自然觉得荒唐。
虽是不能入仕为官、难以上阵杀敌,可整日与那些商人为伍又算怎么回事?
他只盼小翡这丫是一时兴起。
未曾想有朝一日她宏图大计竟也将自家毛孩煽动去。
路清鹤膝下有两一,次乃双生,比小翡年两岁,小这个则比她小将近四岁,如今还只会咿咿呀呀跟在表姐身后,倒是没整出什么岔。
整出幺蛾则是比小翡两岁两位表兄。
分平日瞧着挺机敏孩,怎得一在小翡前就被一个小丫引着走。
路清鹤为此不止一次同宁珩生闷气,可哪一次不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到最后反倒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从前路清鹤还是能忍则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眼看着自己也即将被小翡那丫带偏,他又如何坐得住?
他这边怒火翻涌上,那边却听小翡着两位小表兄指点江山。
“大表兄二表兄,你们瞧瞧,我爹爹原先不也是名满京城才,如今还不是守着我娘亲留在这江南过日。你们再看我温舅舅,在朝中为官,一大把年纪还整日不得闲,要与一帮老、小毛崽勾斗角,时不时还冒着九死一生危险带兵打仗。你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