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匆匆道扰离开后,刘崓叹了口气,转身对盛时行道:“让你见笑了。” 盛时行知道他不想多说,就也不多问,随他往校场方向走了几步,便见将士们都在三两成群地用功练武,便由衷赞叹: “下官现在明白了,玄鹰骑成为大梁第一铁军,一定离不开一个‘勤’字。” 刘崓却是无奈一笑:“他们这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毕竟明日就要‘揭锅’了。” 盛时行知道他指的是即将到来的演兵,莞尔一笑,刘崓却又有些黯然:“本打算这次演兵后就誓师出征的。” 盛时行虽然知道玄鹰骑必定不能坐视远国挑衅,但这就要出兵,还是让她有些意外:“这么快吗?” 刘崓点了点头:“虽然父帅还没有最后下令,但我觉得差不多了,远国人在边境蹦跶挑衅没什么,毕竟他们一向都是那个德行,但此番东翼王的主力大军在云州附近蠢蠢欲动,我却容不得。”说到这里,他极目西北,仿佛穿透群山之屏和大漠黄沙,看着远方的什么地方: “云州是我夺回的第一个州,也是大梁将士夺回燕云十六州之始,绝不容许斡喇人再夺回去。” 盛时行看着刘崓的目光,仿佛也能对他心中的豪情感同身受,她深吸一口气,低声但坚定开口:“那都统就按你的计划准备出征之事,下官定在那之前解决军中悬案,不令军心动摇。” 刘崓闻言心中一叹,暗自赞许盛时行果然是聪明人,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隐忧,而她这一句虽然只是私下里说说,但也不啻为另一种意味的军令状了,一时心中感慨感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道谢,垂眸转身,沉了一会儿才道:“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现在觉得果然还是军师说得对,探案之事,也只有你这样的神断出手才能解决。” 盛时行还从未见过他这样温润甚至带了几分羞涩的笑意,心神一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正想着要不谦虚几句,却听校场雷震一声“杀!”,吓得她一激灵,抬头看看刘崓,却见他又恢复了那种想骂人的表情,不过是瞅着刚刚发出声音的那队兵士:“聒噪,丢人。” 盛时行却笑了:“我觉得挺好啊,有气势,有……”她话未说完突然停了,刘崓转头,见盛时行正盯着练队列刺杀的将士们愣神,一时纳闷问她怎么了,盛时行却突然匆匆拱手:“刘都统少陪了,下官突然想到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问!”这么说着,居然一溜烟跑走了。 盛时行跑回军官们的营房附近,一时找不到军师,就让刘冲带自己去找李参军,打了招呼进入房内,却见他正在服药,盛时行先压下疑问关切道:“李参军哪里不舒服吗?”李参军却是有些尴尬地摆摆手:“嗐,人老了,又有战伤,各种毛病就多了起来,没事儿。” 盛时行看了看他手上的纸包,里面似乎是一些药粉,她还很少看到这样将药材直接磨成粉内服的,难免有些好奇。问了一句,李参军笑着吞下药粉:“盛御史有所不知,这是军医的路数,军中服药不便,这种药粉虽然效果不如汤药,但关键时候却是保命的,也适合我们这些怕麻烦的糙汉。”他这么说着,递出剩下的包药纸:“你看。” “原来如此。”盛时行接过药纸闻了闻那药,感觉配的很是奇妙:“这方子很高明啊,是谁的手笔?” 李参军知道盛时行来找自己定是有正事,一边收拾着随身物件一边笑道:“相熟同袍给的,说是徐军医的手笔,他最擅此道……御史来找末将有什么事吗?” 盛时行顺手药包纸张收在了算囊里,点了点头:“想到一些事,要问一下目睹那些将士遇害的人和冯参军营房附近居住的军官。” 李参军颔首:“这个容易,这些人我都叮嘱过他们随时等候你询问,我现在就去找人。”盛时行赶快谢过他:“那下官先去我们暂住的院子等。” 盛时行回到自己居住的营房,泡了壶茶等着,不多时就见李参军领着七八个人来到院内,盛时行与大家见礼让了座,让了茶笑道:“有劳各位了,我只有一件事想问,那些同袍遇难前,可曾说过什么话,或发出过什么声音?”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送走众人后,盛时行回到屋内,看着若有所思的颜幻: “我明白隐隐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什么了,那些突然暴起自戕之人,临终时竟都默然不语,若真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自尽,定是一时痛苦至极,怎么会一声不吭,明明他们都是开心了就大声笑,演练时都杀气腾腾声震五里的人,怎么会像羔羊一样沉默待死?” 听了她的话,颜幻恍然大悟,继而默然叹气:“怪不得众人都认为是邪祟作怪,真的太邪了。” 盛时行点点头,肃容道:“无论什么邪祟,也不该来祸害这些真正护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