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崓回到都督府内自己的院子时,天已经擦黑了,一进门就看到道简正在悠闲地品茶,坐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是一饮而尽。 道简眨了眨眼:“嚯~~不烫吗?” 刘崓摇摇头:“我让阿冲送回来的茶具你看了吗?” 道简点了点头:“你们所料不错,茶具上的确有能够渐渐侵蚀人身体的慢毒,是丹石之毒,令人气血双亏,咳喘不停,一两年内便可要命,而且除非高明的大夫,很容易误诊。” 刘崓闻言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可那岑别驾的茶具是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而且每天锁着,凶手是怎么把毒下到上面的?” 道简微微一笑:“我只管辨毒,破案可不是我专长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办法很多,比如在茶上下功夫,或者是水。”这么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阿冲刚走,你现在跟着他回去还能看盛御史怎么破案。” 刘崓却面色微沉,道简问了几遍,他冷着脸开口:“盛御史对我非常防备,我没必要再去讨人嫌。” 道简看他一脸不悦,却是笑了,刘崓眉梢一挑一脸想骂人的表情,道简也不怕他,自顾悠闲地又倒了杯茶: “都不用我说你,你自己就能料到她定会防备你,否则何须派人在长街上盯着,直接去城门接人不就行了?” “她什么身份,需要某亲自去接!” “嗐。”道简笑了笑:“你还别犟,贫道掐指一算啊,将来早晚有你远接高迎的时候……” 刘崓冷笑:“三公宰辅也不过与我品秩相当,她是公主吗?还远接高迎,我看你这点数术的本事都还给老天师了吧?” 道简私底下被他这么怼都已经习惯了,当下一笑也不恼:“盛御史防你也是正常,你今日所为摆明了就是要介入薛铭岳和岑谦的案子,你虽然跟他熟识,可背后毕竟是代国公,她怎么可能不防备你。” “对啊,所以我也没生气啊!”刘崓插了一句:“何况我都说清楚了,我就是要扳倒薛铭岳,我没打算让她猜。” 道简摇摇头:“你这样的‘开诚布公’若是个普通人也就信了,可盛御史是谁?她可是京师才智第一的女子,探花郎……娘。”道简被自己逗笑了:“你开诚布公,她反而会更害怕。” 他察言观色下,看到刘崓脸更黑了,若是目光真能成刀,他们面前的桌子估计已经碎了,道简收了戏谑开口: “所以眼下怎么办?瓜田李下的,放手不管吗?” 刘崓垂眸,语气里带着几分别扭:“管还是要管的,我把萧鸣留那儿了。”道简意味深长一笑,刘崓又像是要找补:“还是那个道理,若是她死在雍州,无论被谁害的,难免牵连我刘家,何况我还要靠她帮我扳倒那个不识相的薛铭岳。” 道简无奈一叹:“你如此诚孝,可代国公知道了大约却不会谢你,反而会遭责备,特别是如果他知道了你与盛御史相交……” 听了他这话,刘崓的神色是真的沉郁起来:“我不图父亲谢我,这事办得小心点,不叫他知道也就是了,办完马上回雍宁关。” 道简无奈一叹:“你自己觉得可行吗?洛阳城里的事情,哪一桩能瞒过他老人家的耳目?” 刘崓却是十分不耐:“耳目众多却无爪牙,你别说了,说了我就烦。” 道简无奈叹气,却也知道他与代国公之间的隔阂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索性也就不再烦他。 此时在岑府内,盛时行已经听过道简的判断,却对下毒的方法一时没有头绪,与颜幻又将岑安叫来,查了所用的水和烧水的铜壶,也没有什么纰漏,盛时行坐在茶桌前,对颜幻笑道:“看来要用最后的办法了!” 颜幻眨了眨眼睛,就看盛时行拿出火折子就去点那茶炉::“我有个绝招,当一件事想不清楚时,就把当时情境再做一遍,往往就可以茅塞顿开。” 颜幻听着新鲜,就连孙九娘和刘冲也被她这办法给吸引了,盛时行烧了一壶滚水,拿出岑长史的茶具,认认真真捻茶筛茶,泡茶点茶,在整个过程中,全神贯注去想遗漏的可能性,一时入神,居然将茶碗端到了唇边,颜幻吓了一大跳,赶快将她拦下,盛时行撂下茶碗,看到自己泛红的手,愣愣地不说话,颜幻刚要问,她却突然抬头看着岑安: “岑长史是不是喝完茶习惯马上收纳茶具?” 岑安点了点头:“我家长史总是用滚水煮了茶具就马上收到柜子里,怕落了灰或者摔碎了。” 盛时行闻言露出一丝笑意:“我明白了,下毒之人极其聪明,他是将毒下在收纳茶器的柜子里,利用陶制茶器收纳之后的余温侵染茶器,在喝茶时自然便会沁出毒害长史。” 听她说到这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