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圆场,转头对梁荣道:“梁大哥你还没见过,这二位是于校尉,刘校尉,都是雍宁关内的军校,来定县帮我们查案的。”又指指梁荣:“这位是定县三班班头梁荣。” 她知道刘崓不欲暴露身份,故意顺着他用过的假身份糊弄过去,果然刘崓顺势抱拳见礼,没有多说什么,梁荣看天色近晚,便邀众人往定县歇息,刘崓却道:“不必了,我等还要回雍宁关复命。”说着转向盛时行:“盛御史是随某回雍宁关,还是要在定县歇下?” 盛时行看他目光就知道他是想带自己回去,但她惦记着张九尸身上的线索,也想再问问颜老、周老几位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便硬着头皮笑道:“烦劳二位先行回去,帮我转告刘都统,我们明日……至多后日便回雍宁关向他报上此番所查。” 说完这句,盛时行就看刘崓目光变了,吓得她笑容几乎僵在脸上,好在只是一瞬之后,他便平和了面色:“好,那后日卯时,还是我二人来接盛御史。” “咳,不必麻烦……” “此乃将令,御史不必推辞。” “那就……有劳了。”盛时行感觉自己后脖子又开始出冷汗了,好在刘崓说完这句,就带着刘冲与众人道别,上马一路往雍宁关去了。 一路上刘崓纵马疾行,刘冲虽然骑术也不错,但胯下战马到底是比他那匹军中名骏还是差点儿,一路拼了老命才算没跟丢。到了雍宁关,一人一马都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了。 刘冲把缰绳托付给相熟的同袍,一路小跑追上了自家都统,他却冷不防开口道: “我记得我说过要一起回来。” 刘冲吓了一跳:“都统,标下实是追不上你……黑二太能跑了……” “那是黑一,我不是说你,我说盛……”刘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看刘冲:“怎么那个姓梁的班头一留她,她就忘了跟我约好回雍宁关的事情?” 刘冲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道:“或许不是梁班头的缘故?是她真吓着了想留在定县缓缓,亦或担心那另一匪首的尸身线索什么的……” 他本是顺嘴瞎说,不想刘崓却颇以为然:“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还要破案。” 这么说着,他又加快脚步,刘冲再要跟上去时,却见自家都统一挥手:“别跟着我,回你自己营去。” 刘冲只能“哦”了一声,乖乖往中军营那边走,半路迎面遇到自家军师,被他一把拉住:“回来了?” “嗯。” “怎么臊眉耷眼的,此行不顺利吗?” 刘冲摇了摇头,把定县遇险和后来与盛时行等人分开的事跟道简细细说了,末了又道:“军师,我怎么觉得都统生气了,又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他……现在就是有点奇怪。” 道简绷着个笑意摇摇头:“你不用明白,也没什么大事,你就按他说的,做好后日一大早去接盛御史他们的准备就好了。” “哦。” 盛时行跟着梁荣回到定县县衙,只见县廨焕然一新,各处亦是有条不紊,衙役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文吏们也忙碌着,看到她纷纷上前打招呼,众人都是微笑以对,跟之前定县混乱压抑的氛围大相径庭。 郑县令一路迎出来,盛时行笑着与他见了礼,又道:“这一路走来,看定县风气一新,郑明府居功至高。” 郑县令却是露出一丝赧色:“盛御史谬赞了,下官当初遇匪一筹莫展,若非御史出谋划策,舍己为民,定县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好在山匪已被剿灭,雍宁关将士们亦是不吝工不惜料,将全县被损毁的房屋都修葺一新,才得如今气象。” 盛时行寒暄着,内心却思量郑县令这么短时间就把一个烂摊子给收拾清楚了,加之居功不自傲,果然还是百姓的眼光更亮些,大家认可的“郑县丞”比尸位素餐的褚某人,更适合这个位子。 说笑间来到后衙,却见之前被褚县令一家大小妻妾数人占据的后衙清理的十分素净,难免有些疑惑,郑县令又道:“此处已经改做值守的文吏和衙役们暂住的公宿。” 盛时行心中又是一奇,但也打了个点,心说莫非这位郑县令连后衙这么好的院子都看不上,要在县里占地起官宅?郑县令虽然看不出她这层心思,但也明白县令不住在公廨里是有点奇怪,抬手将盛时行迎入待客的堂屋,奉茶笑道:“盛御史见笑,下官是本地人,家就在县衙后面那条街上,是众位文吏衙役们都去熟了的,有事他们开后门就能敲响我家的门,没必要占着后衙那么大地方了,白日里办公待客我就在这间屋子,虽然小,但也一应俱全。” 盛时行这才明白,这位郑县令是真的清廉爱民,且友爱同僚的好官,心中庆幸自己阴差阳错来了定县,免了定县百姓再受那褚某人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