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天打雷劈了他都不知道,他怕脏了手,我不怕。” “好了好了,莫生气,我也就是说说,我难道还能左右你吗,我只是……”下首之人话没说完,便见一人匆匆自外面而来,一脸焦急里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神色,扬起手中两本锦缎壳子的东西:“都统,军师,你们猜谁来了!” 刘崓绕过帅案,从亲信校尉刘冲手中接过那两份官告,赫然见是刚刚才从友人私笺中看到的名字,令他十分意外: “怎么回事,人来了?为何官告在你手里?” 刘冲不敢耽搁,赶快禀道:“是颜录事一个人来的,她持官告叩关求援,说是楔子山上的山匪围攻定县县城,她奉盛御史之命,前来求救!” “什么!”刘崓将两分官告甩回他怀里怒道:“怎么不早说!”说完这句,他大步流星就往节堂外面走:“带马,点三百玄鹰骑,跟我往定县救人!” 吓得道简跟在后面一路小跑:“都统,不至于你亲自去吧,大不了我带人去!” 刘崓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紧了紧战甲的甲袢:“她递了官告来就是勘破了我的身份,我不亲自去,难免落人口舌。” “她,谁?盛御史?都统你知不知道,颜大姑娘就是盛御史!”刘冲絮絮说着,被自家都统回头吼了一句:“没工夫废话了,赶快点兵去,定县一千多户,去晚了收尸都来不及了!” 正如刘崓所料,此时定县一千余户乡民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本来在盛时行的部署,郑县丞等人的妥善安排下,定县青壮们已经有条不紊地控制住了情况,因为定县几个城门还算结实,在他们不断加固城门,投石块,倒火油的抵抗下,山匪们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气焰,最早攻入城的那些,也因为到处都找不到老弱妇孺,在城中纳闷地团团转,偶尔落单的更有被衙役截杀剿灭的,可不知为何,东门突然被攻破,不但折损了不少衙役和乡民,还令大量匪徒长驱直入,一路往县衙而来。 郑县丞听到报讯,愣了一瞬便拍着大腿追悔莫及:“怪我!怪我呀,东门去岁就有一块缺损,我报过明府请他拨银子抢修,他却说太平盛世雍宁关下,城门就是摆设,就……抹了点泥……” “……”盛时行心里把能骂的都骂了一遍,嘴里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许久方道:“罢了,如今抵抗也是平白折损,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好在老弱妇孺也都已经躲起来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可是……他们能找到县衙啊。”郑县丞捶胸顿足:“我是死不足惜,可县衙里还有上百老弱,还有外面的衙役们……” 盛时行抬手拍了拍郑县丞的肩膀:“少府不必绝望,打不过了,咱们还可以谈。” “谈?怎么谈?那些山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吗?”听着不远处迅速靠近的刀兵之声,郑县丞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时行。 “那就要看他们想要什么了……”盛时行若有所思:“先关闭二门,开大门让衙役们进来吧。” 事已至此,郑县丞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木然点点头,便令人去开大门,随着狼狈不堪退进县衙的衙役们一同涌入的,是手持雪亮长刀,气势汹汹的山匪们。 “县令何在!”为首一个方脸精壮汉子瓮声瓮气大喝一声,震得人耳朵疼。 县衙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梁荣安顿好几个伤重的衙役转头,似乎是在寻找褚县令,却不料与意想不到的人目光相会:“颜……” 盛时行对他歉意地笑了笑,又敛去笑容,对上匪首:“县令被惊暴毙,尔等有何所求,且向本官道来。” 她立在堂中不卑不亢,更无半点胆怯,竟令气势汹汹的盗匪生出一丝主客倒置之感,仿佛自己等人不是来攻破县衙大肆抢掠的,而是击鼓鸣冤,等着眼前这位…… 匪首晃了晃硕大无朋的脑袋,给自己摇清醒了点儿:“你这小娘!胡沁什么!这里是公堂,哪有你一介女子说话的份儿!” “放肆,你也知道这里是公堂。”盛时行掏出鱼符举起:“本官大梁巡按御史盛时行,尔等乡民有何所求,缘何与本县乡民争斗,速速道来,再敢放肆,以至杀伤大梁朝廷命官,自身凌迟,九族尽诛!” 那匪首本是过不下去的流民,凭借力气大有几分身手投靠了楔子山,骨子里对官还是有所畏惧的,听盛时行理直气壮说出诛九族这样的话,也难免心肝胆儿颤,咳嗽了一声:“你奶奶的……” “住口,楔子山上那位教你来做什么,就在这里虚张声势口出狂言吗!”盛时行半猜半诈一句话,未想一语点破梦中人,那匪首想到临下山时两位山大王“抢回尸体,捉住县令,多掠银粮”的吩咐,喳喳怪叫: “前几日定县山上压死的是我们楔子山的人,老子今日要带回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