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夜空像一块黑丝绒幕布,笼罩人间。 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明明灭灭。 阳台,许南愔倚靠在小沙发上。 晚风轻抚,钻入她的衣襟,卷着一丝丝燥热席卷全身。 更多的是惬意的凉。 手里捧着水杯,茶香氤氲在空气中。 她望着远处高楼大厦,思绪放空。 身后,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 “南愔,我的那件白衬衫怎么找不到了。”段溯刚洗完澡,赤着上身,边擦头发边说。 “那件我洗了,穿另一件吧。” 许南愔背对着他的身子转过来,段溯坚实的脊背映入眼帘,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清晰流畅。 这么多年,他好像都没变,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不久,段溯穿好衣服,过来坐在许南愔身旁。 他右臂环住许南愔。 小小的沙发正好容下两人。 许南愔把头靠在段溯肩上,清冽的香气萦绕在鼻间,历久弥新。 “南愔,你看,那颗星星一闪一闪的。”段溯抬手指指夜空,话里带着笑意。 “哪个?” “就那个啊,”段溯又指了指,“你头往这边靠靠,我给你指。” 许南愔又往他那边移了移,距离更近了。 近在咫尺。 猝不及防的,段溯在她侧脸落下一个吻。 不到两秒的光景。 “在这呢。”段溯眼尾扬起,眸里有促狭的光。 “段溯,你竟然耍我。”许南愔有些奓毛,在他腰侧捏了捏。 “痒痒痒,宝贝我错了。” 随后,许南愔又凑上去,在他唇边很快地亲了一下。 “那现在扯平了。”许南愔抿抿唇。 “嗯,扯平了。” 之后,半晌的静默。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吹帘动。 夜色难沉。 “南愔。”他声音低低的,喃喃她的名字。 “嗯?” “我快要离开了。” 许南愔心跳一滞。 “还有多久?” 段溯思忖片刻,语气轻松道:“现在是七月十五日,还有一个月零十一天。” “还长着呢,阿溯。”许南愔吸吸鼻子,抱他更紧了,仿佛想要留住什么,几乎陷进他的怀抱里。 眼前星阑万千,身边挚爱少年。 “我离开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啦。”许南愔勉强挤出一抹笑。 “南愔,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吗?” “好。”她应的很快。 “时深岁寒,好好照顾自己。” “好。” “遇到合适的人就开始新生活,”他顿了顿,音调低下去,“不要经常想起我了。” “好...”话音未落她立刻改口:“不要!” 强忍的泪意终于决堤,她哭了。 即使许南愔知道这是既定的结局,她做过无数遍心里建设,可每当再从他口中说出时,她总会控制不住泪流。 她太不舍得。 天若有情亦无情,爱到最后却要分离。 段溯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胛骨,是安慰的温柔力道。 “阿溯...那你...你回到那边,会娶新的女人吗?”她哽咽着,抬眸看向段溯,眼里水雾弥漫。 光影错落,男人面容一半隐在黑暗中,眼底湿润,情绪晦暗交杂。 他抬手为许南愔拭去眼角泪水。 “不会,绝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是你予我新生,带我重回这世间。” 他声音缱绻,却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 “我就是你的不二之臣,所有摇旗呐喊,冲锋陷阵,只为你,永不背叛。” — 他们走过二十八年春夏秋冬,有段溯在的每一刻,许南愔的世界都繁花盛开,春色恒久。 就像满城狂风骤雨,有他的地方就是晴天。 他的温度使云海汹涌,天光也因他大亮。 所以,许南愔不会再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