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

马得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她离开柳花村最好，免得以后再翻出来点什么。

“老马！”

突然有人叫他。

马得禄左看右看，在旁边的园子里发现说话的人，凑上前，“王哥，怎么大中午的还在园子里干活呢？”

“没干活，孩子要吃西红柿，我来摘点，你尝尝。”

叫王文的男人也五十多岁，十分瘦弱，头发白了大半，身子佝偻着，穿着黑红色条纹，短袖，脖子上戴着一串绿色的玉石项链。

他从篮子里面拿出一把小西红柿递给马得禄。

“嗯，好吃，还得是自己种的，就是比外面卖的好吃。”

马得禄扔了两颗到嘴里，感觉心中的火气消了一点。

“老马，上次我让你帮我打听我孙子落户的事儿？”王文隔着墙，小心翼翼地问。

“有点难办。”马得禄摇了摇头，又吃了几颗西红柿。

何田田在家洗完碗，和爷爷在炕上躺着看了会电视，然后回到村委会和当初一起来的大学生村官视频交流经验。等开完会已经下午四五点，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变了，阴沉沉的，还起了风。

看天气预报说没说这两天雨啊。

她想起马德福和快递点，生怕水泥没干又出意外，而且也不知道【快递点】的牌子做成啥样。想着人就到河对面，快递点的牌子像立界碑一样，埋在小屋子的旁边，没见马德福人。

她刚要走，就看李天植从屋子里出来，赶紧追过去堵人。

“钱怎么又没收！”

她戴着窄边太阳帽，穿着身纯色棉麻衬衫和黑色阔腿长裤，双臂展开的时候像是地里用来吓唬鸟的稻草人。

李天植今天结束了手头的这个工程，回来得早，看变天了就想去仓库里找块塑料布，要是下雨了好给快递点盖上，结果一出门就被拦住。

“你给多了，没那么多。”他说着，抬了抬头上的黑色鸭舌帽。

“我知道，多出来的一百块钱是你帮工的钱。”

“还给我帮工钱？”李天植打量着她认真的脸，有些不耐烦。

从她回来，杏给钱，帮她搭架子也给钱，现在又说给他帮工钱。

什么事情都算得明白白，好像不想欠他一点儿人情。

烦。

他把人推开要去仓库，然后后身的衣襟被拽住，腹部的肌肉都被勒出来。

刚想转身把衣服拽出来，旁边何田田的电话就响了。

“喂？我是何田田，哪位？”

是未知的号码，多半是村民吧。

“何书记，我是冯清，王文和马得禄打起来了，赵钢和孙相家都不在，你快过来看看。”

电话里乱糟糟的，还充斥着叫骂声。

“打起来了？在哪打起来的？”

李天植感觉衣服一松。

“好我现在过去，十分钟！”

何田田挂了电话，看了李天植一眼，把帽子一摘拿在手里，拔腿往回跑。

李天植看了眼车库停着的摩托车，没办法也赶紧跟上去。

二人到还没到“战场”，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马得禄的叫骂声间歇性地传来。

何田田跑得呼吸困难，四肢发软，完全被李天植拉着手臂走过去的。

拐过墙角，就看好些人在道上围着。人大概分成两拨，一拨是围在路边的树荫下，拦着还在直指对面人群的马得禄；另一拨在园子边的墙上，围着一声不吭的王文安抚。

王文身上的衣服从侧边被撕开，脖子上还有红印；马得禄的衣服也凌乱些，但皮肤没见损伤。地上还零散着绿色的珠子，不知道是什么。

冯清最先看见何田田过来，从王文身边起身。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何田田站在两拨人中间，狠喘两口气才开口问。

“我也是后来的，好像是马得禄和王文在院子里说话，说王文家的小柿子好吃，然后唠嗑不对付，就呛呛起来了。”冯清也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泥土，看样子拉架的时候没少费力气。

“唠嗑有什么打起来的，都是一个村的，谁先动的手？”

何田田的气还是没喘匀，感觉肋骨下方的肚子疼，多半是岔气了。

“是他！我就说他家柿子好吃，给他孙子也吃不完，我要多拿两个他就骂我。”

马得禄一听何田田问谁先动手就来劲儿，赶紧冲出人群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