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不易虽然不想靠近棺材,但他此时更害怕落单。他需要证明邬山月的存在来使自己心安,且这份证据要无比确切。即便在一个空间里,即便抬眼就能看到对方,可稍微多出一点点的距离仍旧会让他觉得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急忙忙地跟了过去,身体本能地贴着贴着再再地贴着邬山月,即便这样会使石棺就近在了他的手边,但心安会盖过心惊,温暖会融化冰寒。 可他这样真的很碍事,就不难为邬山月很嫌弃,只心想着怎会有人如此没有眼力见? “喂,你是属浆糊的吗?走开点啊,总共就这么点儿的光全让你给遮完了,我还怎么看!” “哦……” 居不易用上了全部的决心也只是往后面小小地挪出了半步,一手抚在心口,另一只手擎空在前,他是时刻准备着能在下一刻抓紧邬山月的臂弯。 “你……到底想看什么呀?” “没什么,随便看看。” “呵呵,呵呵呵!”居不易也不想翻白眼,但实在忍不住:“你们女人真的就好爱说‘随便’,但其实一点都不‘随便’!” “所以你都知道我在敷衍你,你还自讨没趣地问什么呀!” “呃……”居不易瞬间哑口,却也只是一瞬,紧跟着他就换上了怪讨好的口吻:“我其实是想说……你要是不准备往里头翻,这外表不是已经足够一目了然了吗?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石棺啊……你若是真喜欢,我可以送……啊?呃,呸呸呸,我胡说八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他一个人啰里吧嗦说完,又一个人战战兢兢合掌拜天,戏是足足的。 邬山月完全没管他,趁着他满脑子驱鬼没空来烦自己的空暇中匆匆地将石棺的外层检查了一遍。 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然而“普通”反而是奇怪,那份应该存在的“特别”究竟藏在了哪里呢…… 居不易拜天拜地完毕,瞅见邬山月盯着石棺冥思苦想,一下子又被吓着了。他赶快了一步闪到了邬山月的面前,阻隔开了石棺,圆瞪瞪的眼睛突突地往外冒惊光:“别看了别看了,看多了我怕你又起了开棺的思想!还是看我吧,我英俊潇洒,好看多了!” 邬山月瞅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埋汰,只是叹了一声道:“如果只一具石棺我兴许还真会打开来看看,但既然这么多,便是没必要了。” 居不易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合掌再次连连拜:“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以后‘七’就是我的幸运数字了。” “七?” 邬山月缓缓地蹙紧了眉头,挪步徘徊,目光在几口石棺上来来回回。忽然就心头一动,上手就往居不易的怀里扒拉。 居不易吓得赶忙攥紧衣襟:“你干嘛!” “那个那个,呃,罗盘罗盘,拿来!” “要东西你就说嘛,扒衣服……” 居不易取出了袖珍司南,邬山月一把抢了过来,只瞟了一眼,开心就立马溢满了脸。 “怎么了就这么开心?” 居不易探头来看,邬山月却一把拉过他跑到了墙边,把他搂衣襟的手拨开:“撑住我!” “啥?撑啥啊……”居不易乖乖地伸出了手,正想着该怎么细问要如何操作,邬山月已经踮脚一跃,借他的手掌翻上了他的肩膀。 居不易下意识间赶忙抓住了她的脚踝,浑圆的踝骨窝入了掌心,像是入手了一块温暖的软玉。瞬间惹得他面红耳赤,心跳加剧。眼前是昏暗的墓穴之地,脑海里却跃上了洞房花烛…… 此时、此地、此番情景,竟然还能涌上这般没羞没臊的心波?可他又能怎么办,七情六欲哪里懂得择时? 先前多番的不愿承认,此时也只得承认,自诩从容又潇洒的他就是对肩头上的女孩儿有了非分之想。 未免继续深入的胡思乱想会惹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麻烦,他一憋气,从脑海里拨出了《道德经》,郎声地念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往日头脑清醒时都背不上一两句,此刻糊里糊涂,却一口气将前三章都挥洒了出来,不带卡壳,一字不差。 就在他嘚啵嘚地准备开启第四章的时候,肩头上忽然续来了一份力道:“喂,大老板,你叽里呱啦地在念什么呢?” “啊?呃……佛经!” “胡扯!”邬山月一个踮脚旋身又从居不易的肩头上跳了下来,伶俐俐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我听你满嘴都是‘道’,那佛经里怎可能还有论道?” “呃……佛经也得讲道理嘛。”未免被揪住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