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应该直接回答一声“不可能”,但现在他求的就是一个奇迹,只得再次显诚恳:“计先生,可否告知我该如何做到?” 计无谋忽然向前近了一步,摩勒下意识也就后退了一步,但他立马意识到这样可能有些不礼貌,只得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计无谋笑了笑,一双眼毫无顾忌地将摩勒细细打量。 摩勒觉得这个眼神很奇怪,又说不清具体怪在了哪里,总觉得目光如刀是在将他一点点剖析。他被瞧得实在难受,却期期地难以出口,只能略略地低下了头。 计无谋终于双目微合,浅哼了一声:“时候尚早,待你迫切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帮你。” 摩勒很想说他现在就很迫切,但毕竟求人不能逼人,他也就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只当就是又听了一堆假大空的废话。 计无谋将邬山月的骨鞭也交给了他,并且告诉他明日的正午时分去往西郊的凹晶湖畔,自然就会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精确的地点当然是摩勒的万分渴求,可他也同样奇怪为什么连时辰都会如此精准? 还没待他提问出口,计无谋已经抢先回答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如此一来再追根到底就无礼了,摩勒只能点头道了谢。反正他怀揣希望去试试总不为过,况且计无谋也实在没有理由主动跑到他一个无名之辈的跟前来特意砸自己的招牌。 不过在摩勒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驻了足。看着眼前这个总有些高深莫测的人,他还是要冒昧地一问:“计先生,您为什么要帮我?在竹屋的时候是,此刻又是,似乎未来的有朝一日还会是……那么弟子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劳您如此费心?” 计无谋一笑:“就不能是我单纯地好心?” “那想必世人就无需信佛祖了。” 计无谋挑眸看去,见摩勒似是坚持,略一思忖后又恢复了几乎是模式化的浅笑:“好吧,我也是受故人所托。” “故人?”摩勒不禁地凝眉生疑,毕竟这计无谋看起来不过才三十来岁的样子,如何的经历,怎样的故人,还是与自己相关? “先生可否将那位故人的身份告知于我?” 计无谋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人家没有交待我要告诉你,同样也没有要求我保密。所以保险起见,我想我还是暂时地不说为好。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此人是你的至亲至信,绝对不会害你。” “是我师父吗?” 能配得上一句“至亲”,除了养育之恩、教习之情的师父,似乎再没有了第二人选。 “崔岳?”计无谋眉梢轻挑:“他对你好吗?” “大恩!”摩勒如实对答,最简单的话有最深的情。 “如此便好。”计无谋点了点头:“你还是快去找邬姑娘吧,错过了时辰,月亮也是会下山的哦。” 如此已是摆明了不想摩勒继续探听了,摩勒也就只能拱了手,道别。 “哦对了!”计无谋忽又喊住了他:“刚才的话我说差了,你也不要太赶快。记得是正午时分,要准时刚好。” 这个要求太奇怪了,还被一再强调。可计无谋又是一副要继续故弄玄虚的样子,摩勒知道即便是问了,也会被一句“不可泄露”给打发了,索性闭上嘴,再再再次地拱手告辞。 计无谋没有再出幺蛾子,这次的告辞可算是顺利达成了。 天依旧是黑的,摩勒又一次踏入了黑暗,借来月光为他依稀地牵引着方向。 但也没走出多远,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小楼光亮,已是没有了半个人影。重逢如此短暂,让甜蜜回味起来都成了苦涩。 再加上遇到的这个计无谋,虽然此人两次的出现都是在帮忙,可摩勒就是打心眼里地不喜欢他。 明明是微笑,是和善,可就是眼神里总感觉是透着一种诡谲,让摩勒在他的面前就好比是被扒光了衣服审查,而他在摩勒的眼里却是迷雾重重。 或许这就是神棍的特有气质? 摩勒刚一这样想,就立马罪过自己不该如此描述一个善待自己的人。毕竟感觉只是主观,他面对的微笑和接受的和善却是真实……的吗? 不管怎么样,也没什么心情去想了。他往郊外走去,等残星明灭,东方见白,却还是没有走出城镇。 并非这个镇子有多大,而是他明明心里着急着要找人,却又碍着计无谋的那句正午限制。这让他的脚步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走走停停,周转蹒跚,犹如在一个怪圈里打起了转,没有牢笼,仍似困兽。 但等天亮了就总有人要出来干活,街边门户开,路上行人走,慢慢都多了起来,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