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噘,向霜婆婆撒娇:“才不远呢!” 霜婆婆笑了笑,却紧随着又叹了一声:“不过他确实是个背书的天才,书背得极好,简直可以倒背如流。” “那您还罚他?” “因为他只知道死记硬背,不懂得如何运用到实处。” “实处?是没考上状元?” “是没学会做人。” 邬山月回想了一下石室里的书籍大抵都是些讲忠孝义节的,那霜婆婆自然就是想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可背信弃义也总得有机会,在这样一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田立仁又能做什么? 忽地,她灵光一显,想到了一个或许唯一性的可能。 “婆婆,田立仁是不是做了什么……对墓中人不敬之事?” 霜婆婆稍有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灵,灵,你真是我见过最灵的丫头。好姑娘,留下来吧,你一定会是个忠诚的孩子。” 邬山月却连连摇头,声音清冷:“不,我不要!不是我为那个姓田的诡辩,他做了错事,受到惩罚确是应该。但倘若他在一开始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就范,那么日后再有冒犯之举也可以说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霜婆婆的声音突然又变成了最开始那个不男不女的样子,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听得人心里直发颤。 好像就在这声音变换的瞬间里,天也阴了,风也凉了,就连斑驳而动的树影也变成了恐怖的形状。 居不易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直接一个转身就躲到了身旁的树后,猫住了才发现邬山月还在外头。 “两锭金!” “别碍我事儿!”话音一落,邬山月掷出了先前接住的那颗石子,隔空点穴,把刚要从树后头冒出来的居不易定在了原地。 这一刻,居不易忽地想起了南宫瑶华。他就纳了闷了,怎么女孩子都很喜欢把男人定住吗?要知道,他迈出来的那一下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是摒弃了多少的自私! 霜婆婆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那双小儿女的小片段并未察悉。 邬山月更近了几步,抓紧相逼:“当然是情有可原。就好比现在您对我,说的好听叫给了选择,实际上却不过是断条胳膊还是断条腿的区别!即便我现在忍一忍顺了你,日后定然会再叛你,甚至在你的心口上插刀子!那么论起因果来就是要怪你今日的严相逼迫,是你的咎由自取。” “我不要你留下了!” “那田立仁呢!他对墓中人的不敬,实际就是你造成的恶果!” “休要胡说!” “我怎就胡说?”邬山月再逼近了一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囚他,困他,折磨他,还不兴人日后反抗?归根到底的缘由在你,是你对不起墓里的人,你才是罪魁祸首!” 话音刚落,接连数枚的石子向邬山月射了过来,却都被她左闪右避地一一躲了过去。 “这人的本事实在一般。我如今已将她逼成了这个样子,她却为何还不用五尸雪蛤?莫不是心肠太好?”想到这里,邬山月索性“哎呦”了一声,佯作中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居不易见状先是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听她那“哎呦”声,不禁在心里头嫌弃,这装得未免也太假了。 但霜婆婆却显然不懂人心险恶,立马收了招数,更在心中懊悔下手重了。 邬山月还蹬鼻子上脸地哭嚷了起来:“婆婆你太坏了,说不过我就放暗器来伤我,石屋里那些教人明理、催人上进的书,您怕是一个字都没读过吧。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姓田的就是被冤枉的,就是您无理取闹的牺牲品。” “放肆!”霜婆婆厉声之下猛地一甩袖子,似是又要发招。 邬山月忙是抱住了头,急声嚷道:“有理不说却又要害人!墓穴里的人在天之灵要如何看待你的所作所为?他就是这样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