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回了屋,栓上了门,周遭终于安静了,却也更加衬托出了他心里的兵荒马乱。 喜欢,相许,多么重要的事情,邬山月怎么能像玩笑一般都没搞清楚状况就轻易说出了口? 卑劣之人才会顺势而为,摩勒当然不会那样,但他该如何告诫自己不去挂心呢?只是瞥见了桌上的烛火,就不禁地想到了邬山月口里的洞房花烛…… 他赶忙走了过去,一口气将烛光吹灭,可萦在脑海里红烛下的红颜却怎么都驱赶不去。 真就是站着也想她,坐着也想她,躺着的时候脑袋里也满满都是她。 这与和思念无关,与爱恋不同,因为邬山月真就犹如月亮一样,明明高挂于天像是与他无甚大关系,偏偏又总会把光亮撒在他无处不见的地方。 窗外大雨倾盆,他却要想着如何才能摆脱月光。 几经努力都收效甚微,他只能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房梁,等着月亮能自己落下心头。 一墙之隔的始作俑者倒也没把时间消耗在睡眠上,围着摩勒转了那么多天,终于腾出了点空闲,她得抓紧打磨骨刺和骨鞭,毕竟守着个倒霉蛋,保不齐厄运何时到来。 相比较前一刻还满嘴的情情爱爱蜜意浓情,她的心头上并没挂住任何人。 直到了第二日,天稍见亮,她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抻了抻筋骨起身来准备洗漱。抬眼间瞧见了后窗,不禁想起了昨夜雨中而立的小川,这才有了心间挂上的第一个人。 走到窗口,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启窗一看,又不禁哀叹着嘟囔道:“什么破雨总不见停,也不知道小川有没有凉着……”可转念再一想,雨不停也是个好。山路不好走,摩勒就难奔程,那自己也能多多喘口气,降低些追人的难度。况且,困在一处也没啥娱乐活动,谈情岂不是还更容易了?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开心了,连带着眼前这一串串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也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只看,只听,还不过瘾,她又伸出手将雨水掬成了一捧,借此来感受大自然的跳动。 这时,隔壁也传来了启窗的声动。 邬山月一激灵,忙撑着窗台探看,果然瞧见了窗口边露出了摩勒的半边肩膀。她赶忙重新接了一捧雨水,瞄准了,一使劲泼了过去…… 半露在外的肩膀微动,正中! 等不及摩勒探头来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喊道:“小哥哥,早呀!” 结果对方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头也没歪,脸更不露,半边肩膀也藏了回去,甚至还凑把手地把窗户给关上了。 昨晚还是斯文大度,彬彬有礼,这一晚上他到底琢磨了啥就翻脸无情了?还是说……这就是他的起床气? 反正邬山月也丝毫不觉得受挫,笑声在雨声的伴奏下更似银铃一般伶俐。她回身捞起了桌上的砚台,大力向隔壁的窗台砸去,还故意砸偏,喜笑着嚷嚷道:“小哥哥,是我啦!你快快洗漱,咱们等下一起吃早饭去哈!” 结果这头的窗户不见重启,反方向倒是听得了开门的动静。细听之下,像是还有落锁的声音。邬山月急忙反身一个快跑冲刺,呼啦一开门,刚好与摩勒打上了照面。 “小哥哥,早呀!”依旧笑靥如花,依旧挥动着小手。 摩勒瞧了她一眼又迅速避开了眼神:“你……你怎么还穿着我的衣服?” “怎么着,你还准备再要回去?”邬山月蹙着眉头噘着嘴:“我都已经给改小了,还你也穿不了呀。” 摩勒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正要转身走,邬山月瞧见了他背后的包袱,忙一把伸手拽住了:“诶,怎么你要走了吗?” 摩勒轻咳了一声,强压住了内心难以名状的愧疚。想着跟她说自己会替她付房钱和饭钱,她大可以多住几天。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邬山月松开包袱跐溜就跑回了房里。 摩勒原可以趁机快速下楼,结果好奇心又促使他忍不住想探身往里看,虽然被礼教思想制止了行为,但他也确实没有独自先走。 也很快,邬山月就抱着她的小包袱跑了回来,出门口的瞬间还小跳了一下才站定,笑盈盈很开心:“我也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意识到是要同行,摩勒愣了一下,忙说:“我有事情要做。” “你做你的啊,我又没有要阻止你。” 倒不是不愿意跟她掰扯,实在是这样一件既耗时又磨精力的事情很不适合当下。索性,摩勒也就没再说什么,不同意也不拒绝地下了楼去。 刚出楼梯口,打眼就瞧见了昨晚的店小二,青肿着半边眼睛,还乐呵呵地招呼着生意。 他是先瞅见了走在前头的摩勒,知道是位豪爽客,立马笑脸迎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