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嫩了很多哦,我的手艺相当不错吧?” 摩勒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面黄憔悴属于正常,只是下颚边崭新的血口子实在不好让他睁眼说瞎话。再看看女孩儿一副讨表扬的期待神情,他只能礼貌性地送上了微微一笑,全凭意会了。 只是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肌肉,又让伤口再次裂出了血来。邬山月赶忙伸过袖子来帮他擦拭,非但没有感到丝毫抱歉,口吻里还带来了埋怨:“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不该晕的时候瞎晕,晕得好好的时候又突然醒了!醒了也不打个招呼就直接乱动,瞧把这一张好好的脸给划花了!” “呃……”摩勒温柔敦厚,轻轻含笑:“没事儿,无碍的。” 结果直接迎来了邬山月当头棒喝:“怎么就无碍了呢?你倒是不用一直照镜子,可我却要时时看着你。顶俊俏的一张脸,多出一道血口子,你知道多碍眼吗?”她倒成了得理的一方,这小嘴一噘,气嘟嘟的。 “呃……”摩勒顿觉无言。 结果人姑娘还不允许他无语,直接问道:“你呃什么?” “呃……”拖着这个音就瞅见了邬山月瞪过来的一双眼,他立马收住了语气词,讪讪地说了声:“那……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邬山月又“哼”了一声,瞧着像是心里顶不痛快却还要被迫装大方地说:“算了算了,先这么着吧。可咱得先说好了,下次再给你刮胡子,你可不许再乱动!” “还有下次?” “不然咧?” 她说着忙递过来一块小毛巾,展开上面都是些细细碎碎的毛发:“你的胡子真的很能长,不过才三天就冒出来了这么多,不刮还能看吗?” 摩勒皱了皱眉头,心想如果能早留了一些真胡子,或许也不至于露馅之后被打成了现在这样。 “发什么呆,皱什么眉头啊?我说的不对?” “啊,不是……”完全没有追悔的空闲,他努力想了一下,找了个说辞:“我的意思是下次就不劳你帮忙了。” “啊……你倒是有良心。不过看看你的伤势,再动动你的手脚……啧啧,也就只是有心无力啦!” “但你瞧瞧我……”她说着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两条白皙粉嫩的手臂,在摩勒的眼前晃了一晃…… 摩勒赶忙避开了眼神,她却还在不住地摇着手:“瞧我这手,手指,手腕,多灵活!刚要不是你乱动,根本不会划伤脸!” 他虽不在看,但铁链在摇晃间伴出的哗哗响动,配着女孩儿伶俐的声音,竟让他不由地觉得还蛮好听。 “好了好了,别晃了!”他制止了邬山月,也是制止了自己的耳朵。 “我是在向你展示我的优越性。” “好的,我知道你厉害!” 这话说完,摩勒笑了,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只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熟悉,又是竹屋,又是桌椅摆件都是竹子所指,这很难不让他回想起了偷窥药王的所在地。 他忙晃了下脑袋,想把这段不好的回忆带过去,但也还是忍不住顺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这不就是一个房子吗?” 摩勒顿了一下,向女孩儿瞟去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太明媚了,让人不忍去责怪她就这样答废了一个问题。 “那……是你把我带来了这里?” “顺带吧……” 摩勒没听懂,却也没有追问,只赶忙说关键:“那他们呢?” “谁们?” “青阴剑派的人。”担心她会分不清,摩勒又忙作出了补充:“就是绑你的那三人。” “喔,和你打架的人呗。” 呃……这话倒也没错,只是听到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打架……她但凡能换成“见义勇为”或是“慷慨相助”之类的……难道四个字就那么奢侈?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是只在他的脑海里轻轻带过,他还是得点头应是,并继续追问:“对,所以他们呢?” “不知道!”邬山月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但也紧跟着送上了自己的猜测:“估计是找大夫去了吧,他们的那点微末本事,想靠原地打坐就康复伤情……很不现实!” “他们也受伤了?”难得英勇了一回,可他却像是全忘记了。 邬山月闪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圈,笑道:“你不也受伤了吗?也就是伤多伤少的区别罢了。” 摩勒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伤多的那一个。 “那……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