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上,大伙儿依旧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 只是这钟声是息了,隐隐约约中却又有敲木鱼的声音传来,咯咯咯…… 这就奇了怪了。 青阴剑派是太乙玄门,与和尚向来没有交情,整座山上没准连个光脑袋的都找不出,怎么会有人在半夜敲木鱼? 众人立马开始循声找源,最后竟都立在了掌门折梅真人的卧房之外。 房内烛火已明,房外却没人敢探头往里看。大伙儿都极其推崇长幼有序,很讲究地让出了一条道,让最晚到达的大师兄得以畅通无阻地上到前来,叩响了房门。 “师父,师父?” 未得回应,只是房内敲木鱼的声音更加急促了。贴耳细听,其中还有一清朗的男声在以更快的速度背念佛经。 师兄弟们再次面面相觑又纷纷摇头,除了确定这个年轻的男声绝不属于年逾古稀的折梅真人外,房内似乎成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大师兄鼓足勇气想要直接推门抓现行,手心都已经贴到门板上,结果还是一口气泄了下来,改成了轻轻叩门。 “师父,您在里面吗?有在休息吗?徒弟能进来吗?” 接连的三问都没能得到回应,正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敲木鱼的声音和那个清朗的念佛声一并停止了。 不待众人反应,“啪”的一声,骤风乍起乍息,同一瞬间,房门乍开。 众目一定,但见一根玄铁禅杖已是死死地钉在了门口正中的地板上。随后入目的是青瓦色的僧履、灰白色的佛衣、带有檀香气味的念珠和一纤瘦的俊和尚。 “阿弥陀佛。”僧人施礼。 “你是何人?因何会在我师父房中!”发问之人站在门廊拐角处,很不起眼。 而众望所归的大师兄,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呆若木鸡。他几乎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禅杖,努力想通过地板的开裂程度来估算禅杖的重量。 和尚已经踏出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禅杖轻轻提起,从容不迫地往阶下走去。 大师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震惊。 突然,卧房之内传来一连串刺耳的尖叫声。大师兄即刻回神,才发现师弟们大多已经跑进入了折梅真人的房中。 一名师弟跌跌撞撞地折返回来向他汇报:“师兄不好啦,师父,师父,师父他……死啦!” 大师兄大惊失色,振臂一呼下了道似模似样的号令:“快把那妖僧给我拿下!” 顷刻之间,众人鱼贯而出,迅速将僧人团团围住。然而任谁都不敢太贴近,纷纷与和尚相隔了两丈之遥。 月光枝影下,和尚合着双目,气场温润,毫无杀气。肤白唇红,额头正中还有一条又细又长的红印。 他并没停下步子,不紧不慢,以原本的速度向山外走,众人却只敢挑着剑跟着他一点点挪步。 群龙无首之际,依旧是大师兄喝令一声:“一起上!” 大伙儿这才“咿咿呀呀”地拼了上去。 嗖——嗖——嗖—— 白晃晃的寒刃齐齐砍来, 当——当——当—— 无一例外全被横跨而起的禅杖轻松抵挡。 众人大惊,正想挑剑再试,但见骤风又起,禅杖犹如黑蟒一般呼啸着向每个人袭来。带着旋风,断了劲草,折了枯枝,掀了青石板,扬了黄土堆。 压根分不清伤害的源头,众人既不敢挡又不敢迎,一个个丢了剑,抱着头蹲了下来。暗暗在心里乞求能比身旁的伙伴矮上一截,这样即便禅杖无眼,那被击中的也不会是自己。 直到旋风息了,都没人敢带头站起来。个别胆子大的,也只敢竖起耳朵去听那和尚离去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大师兄的怒斥声也随即传来:“废物,都是废物!” 大伙儿这才一个个昂首挺胸地起了身。个别人戏瘾上来了,竟还捡起长剑气势汹汹地表示要去追那和尚。 依旧靠大师兄振臂定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应速速回到殿中查看师父的情况才是。” 众人连连称是,跟在大师兄身后,愤恨着,抽泣着,焦急着往回返。 折梅真人的尸体就歪挺在自己的卧榻上,大师兄掩着面、吊着哭丧,快步奔在最前面。进了门,一步三跌来到跟前。正想往师父身上扑,却被眼前一幕吓得慌忙后退。越想越怕,一声尖叫后,他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众人立即围了过来,一看这尸体…… 这该如何辨认?眼前哪里还算是个脑袋,整张脸皮都被割了去,只留一颗血糊淋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