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换上老医师的衣服,再把老医师塞进床垫里,之后等着他们把我抬走就行了。” 阿梅利亚点了点头,突然发觉一个地方说不通:“不对啊,如果当时马上就把老医师抬走,或者留了士兵在房间,你哪有机会换衣服?” 杰路转过身看着阿梅利亚笑了笑:“老医师的那个女学徒给我打了掩护,那种时候,没人会拒绝一个伤心的女孩跟自己老师的遗体做最后告别吧。” 小公主更疑惑了:“可是,她为什么会帮你呢?” 杰路脸上的表情立刻微妙起来,他还记得当时拿着金币去说服那个女孩的时候,原本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 没想到那女孩竟然一脸激动,满眼放光地说:“先生,你终于要和殿下私奔了吗?” 杰路手里的金币差点都没拿住。 不过,这种话就不好对阿梅利亚说了,于是他含含糊糊地说:“她关心你的安危,被我说服了。” 杰路正酝酿着如果阿梅利亚继续追问该怎么回答,却看到小公主忽然低下了头,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只看到一对通红的耳朵。 他忽然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 之前他受了伤,浑身缠满了绷带还没觉得不妥,现在解了绷带,他根本就是赤着胸膛面对阿梅利亚。 而且阿梅利亚还端着药膏要给他敷药,虽然他的伤大多在后背,等会儿趴着就行,但是两人关系微妙,要是传出去了,对阿梅利亚的名声不好。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种事情,找个仆人就行了,不用你亲自动手。” 阿梅利亚离杰路只有一步之遥,这个距离她甚至能感受到杰路身上散发的热气,这个热量让她害羞不已,又克制不住想偷偷抬眼看一看。 听到杰路的话,她有些委屈地说:“你是嫌我笨手笨脚的吗?” 杰路赶紧说:“怎么会,说到疗伤,这世界上敢说能跟你比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那……就让我来吧,就我们两个人。”小公主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这次自从见到你一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都没机会好好跟你说话。 你不是说,会解答我所有的疑惑吗?” 杰路楞了一下,他的确下定决心把所有的事情和想法都告诉阿梅利亚,好让这个女孩不再受到感情上的折磨。 但是这方面正好是他最不擅长的,有心要说,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要处理的事情也的确杂乱,这么一来就耽搁了。 阿梅利亚的眼神又是期待又是忐忑,杰路心一横,把绷带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好,边处理伤口边说吧。只是,我不知道你想了解些什么,所以你来问吧,我都会回答。” 阿梅利亚一阵欣喜,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 杰路重新趴回了床上,把伤痕累累的后背交给阿梅利亚。女孩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擦掉那些旧的药物,她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痛了杰路,而她的心绪却像海浪一样翻滚。 过去三年里,阿梅利亚一静下来就会想到杰路,想着自己对杰路从刚见面时的心存戒备到从情深似海,想着两人从热切的通信(单方面),到完全断绝联系。 这中间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太多太多的疑惑。 她幻想过无数次,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让杰路全都说出来,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想到三年的等待,她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杰路吓了一跳:“你还什么都没问呢,怎么就哭了?” 阿梅利亚抹了抹眼泪,呜咽着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先告诉我,当时你给我地址,答应我可以给你写信,是不是就是哄我的? 我那时候三天两头给你写信,你是不是烦得很? 那些信,你是不是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