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美里卡城。 阿梅利亚坐在妆台旁,月光下年轻姣好的容颜有几分惆怅,她手中的笔一动一动,不知道在写什么,头发柔软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圆润的肩膀。 忽然,两条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你在干什么?” 阿梅利亚身子抖了一下,回头道:“苏西,你怎么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是你太专注了。” 阿梅利亚低下了头。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有心事?你……又在难过了吗?” “不,没有。”阿梅利亚很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我知道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 “可是你又在写那些东西。”苏西指了指妆台。 白纸上勾勾画画,全是无意义的线条。 阿梅利亚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只是……以前留下的坏习惯罢了,每次有心事,总忍不住想写点什么。不过,我已经不会再写那些信了。” 苏西轻轻地搂住阿梅利亚,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都过去了,你已经开始新的生活。那个狗男人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阿梅利亚轻轻笑了笑:“别这么说他,不怪他,是我自己傻。我早该明白,其实他对我根本没有感情。当时留下一个地址,告诉我可以给他写信,只是不想让我太难堪。反而是我,一直不停地去打扰他。” 苏西拍拍阿梅利亚的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应该早点跟你讲清楚。” 阿梅利亚看着窗户上两个人的倒影,幽幽地说:“我一直写,一直写,把身边发生的事告诉他,好让他觉得我就在他身边一样。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回我的信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个负担。” “他回得很少,间隔也很久。最长的一次,他三个月都没有回信了,我一直等,一直等,有的时候我想,是不是邮差走错了路,信根本没有到他手上;有时候又会想,他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意外……” “你应该当他死了。”苏西恨恨地说。 阿梅利亚的眼神已经穿过了窗户,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我后来又想,他是不是遇到了……别的女人,比我漂亮,也比我……” “别这么想。”苏西马上打断阿梅利亚,“我们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男人,有哪个不为你倾倒?你很好,没有争取你是那个狗男人的错。” 她走到阿梅利亚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妆台。镜子里的女孩脸庞圆润,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毫无杂质,像雨后的天空一样清澈,只是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哀愁。 “是啊,我不信,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想去看看。” 苏西长叹一声,她知道后面的故事,每次阿梅利亚提起这件事,都会一直说下去,在坚持了一年之后,终于,她去了那个地址。 “那是塞拉格附近的一个小屋,有两层。”阿梅利亚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外面还有一个院子,野草已经长得很高。我打听过了,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可是我不死心,还是要去看。 那天阳光很好,我透过窗户往里看,屋子里都是灰,然后我看到,门的后面掉了好多信,好多!” 阿梅利亚觉得自己的心也掉到了地上,落满了灰。 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打开房门冲进信堆里翻找,确认自己的信是不是在里面,可是门后的画面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她只是无力地后退。 从那以后,阿梅利亚再也没有寄出一封信。 想到这里,她一下觉得胸中闷得不行,张大了嘴不停吸气却觉得喘不上气。 苏西飞快的走过去打开窗,阿梅利亚扑到窗前,深深吸了几口凉风才缓过来。 “好些了吗?”苏西担忧地看着女孩。 阿梅利亚关上了窗,转过头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 “苏西,我没事了。你说得对,藏在心里反而不好。” 苏西拍了拍阿梅利亚的手:“是的,每说一次,你就发泄一次,等你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完了,你会知道,这些不过如此。” 阿梅利亚搂住苏西:“抱歉,又烦你听我的牢骚了。我已经走出来了,只是……还有点心结过不去。” 苏西揉了揉阿梅利亚的脑袋:“好了,我们快睡吧。要我哄你吗?就像你小时候我哄你睡觉一样?” “不要,我都这么大了。” “可是你很久都没有这样激动,我还是给你唱首歌吧。” 说了那么久的话,阿梅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