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但塔西娅又怎么会胆怯于他的威胁。在塞缪尔的全盛时期她都敢反反复复地在塞缪尔心口上插刀子。

毕竟那家伙成天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只有被抹除存在的他的那个老相好，是他唯一的弱点。

对塔西娅来说，塞缪尔的心理防线被击溃的样子确实很有趣。同时塞缪尔如此警告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所以塔西娅故意摆出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接着说：“哎呀，你收养他，居然不是为了补偿她吗？”

塞缪尔沉默。他闭上眼睛。

塔西娅就喜欢看他这副模样。

最后是塞缪尔自己打破沉默。他说：“我希望他能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塔西娅闻言轻笑：“这就是你补偿她的方式？”

塞缪尔又吸了一大口烟。

他将香烟夹在指尖，将头埋得很低，说：“是她要我保护好他的。”

塞缪尔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塔西娅闻言还愣了一下——她绝没想到塞缪尔会这么回答。

她接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又充满了不可思议。

最后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越笑越大声，笑得花枝乱颤。她甚至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稳住自己。她弯下腰，一手捂着自己肚子，一手搭在塞缪尔的肩上。

“我的天呐……塞缪尔啊塞缪尔，你居然……你居然会相信你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些东西？”

塞缪尔看向威尔。他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当然知道他刚刚醒来之时所看到的那些通通都是幻觉。他知道他的爱丽克斯已经死了。

她死了六百万年。

他是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脑子不清醒才会产生幻觉。他居然会看到他那阴差阳错错过的、已经死了六百万年的爱丽克斯又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十几年前刚刚苏醒的塞缪尔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他趴在没有玻璃的窗户上伸头去看——外面发生的一切都离他那么遥远。

是她把一切都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她带他逐渐适应这个世界。

后来塞缪尔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了。那爱丽克斯也该离开了。

塞缪尔知道的。是幻觉。是幻觉。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

但是……当威尔出现在塞缪尔眼前，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爱丽克斯的转世。

爱丽克斯在走之前说什么的来着？

“在我的骨灰洒落的地方等我……然后，保护好他。”

爱丽克斯说的是，他。

所以塞缪尔要保护的人，是威尔。

塞缪尔把烟头甩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碾了碾。

他直起身，然后开始整理衣襟。

“我会带他先去极光那，把那些家伙在他身上动的手脚给解决掉。然后我会在二十五年内找到荒古之神。”

塔西娅见状还小小地失落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又变回那个无聊的样子了。

“那你加油啦。”塔西娅不无敷衍地鼓励道。

塞缪尔看向塔西娅：“在此之前，我要你把他已经想起来的那些东西清理干净——那不是他该承受的东西。”

“我会的啦……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让你的老相好回来吗？”

“不打算。”塞缪尔回答。

他要保护的，是威尔。

“我还以为你会想和她说说话呢……像什么，哎呀，对不起，我当时真应该勇敢一点……这样。”

“不需要。”塞缪尔的回答依旧简短。

塔西娅一边给威尔清洗记忆，一边说：“不过你倒也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你只是，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犹豫了那么一点点——你那时不还年轻嘛，而且你也说了，你当时以为她已经死了……”

塞缪尔眉头一皱：“你那是在安慰我吗？”

塔西娅笑嘻嘻地说“不是”。

他们魅//魔天生恶劣，很难产生共情不说，还喜欢玩弄别人的情感。

塞缪尔活得够久了，塔西娅却比他活得还久。若不是她最擅长给自己找乐子，早就和塞缪尔那家伙一样累得不行了。

真的是，在找乐子这一方面，塞缪尔还真得跟她学学。

最后塔西娅总算是把那些不该有的记忆都清洗干净了。

末了她还不忘初心地隔应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