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万参商,目眦欲裂、勃然大怒,再度催动灵力以攻为守。 在符人之中决斗的无言,也察觉到周边符人灵力暴涨,攻势也更加迅猛狂暴,但同时,都明显受到操控之人的影响,主心不稳,破绽颇多。 他看了看与聂纯打斗的万参商,踏步腾身过去,一边通过灵契与聂纯秘密交谈:“器主,万参商应当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观,方才你那一剑,伤毁了他的容貌,使得他异常躁乱;乱中易出错,我们或可在此处找到突破口。” 聂纯听在心里,细想了一番,那日在孤州主城见到这位端坐车舆的少年老祖,批彩戴玉、容貌姣好,一看就是对自己外形十分在意。 如今不知为何他换了具身体,端的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由此可见,无言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聂纯回道:“你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我便挑他这弱处来对付。” 二人商议完,联手围着万参商发起进攻。 聂纯控剑,专挑脸打;无言执笔,为聂纯抵住来自万参商和众多符人的两方伤害。 一主一器,配合无间。 三刻钟过后,万参商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唯余一双眼球喷薄着无限怒意。 他的身躯骤然倒塌,眼睛仍是直勾勾瞪着前方。 地上的符人也在顷刻之间,全部消失。 无言疑惑:“死了?” 聂纯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不,金蝉脱壳而已。” …… 元神抽离,败走的万参商,瞬间遁回百里之外,万家中轴线上的灯火楼里。 若非附体的这具躯体并非他万家血脉,他的实力不至于发挥不完全,更不会被人如此羞辱。 他脸色铁青地幻出黄铜小铃铛一摇,不多时,万家家主-万千里登楼而至。 见到自家老祖的本相元神离体,且模样十分衰老孱弱地坐在蒲团上,万千里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老祖您怎么了?” 万参商无视他的废话,命令道:“速去万氏旁支挑选一些灵根优质、资质良好的少年送过来。贼人将至,传令下去,守好灯火楼。” 万千里愣了一愣,犹疑不决:“老、老祖……” 万参商睨视过去:“你有异议?” “不,晚辈不敢!这就吩咐下去。” 万千里拜了一拜那大道无情的老祖宗,终是鼓起勇气,忐忑地将心里所想问出口:“敢问老祖,瑜儿那具身躯可是用着不适?” 万参商想起那具困在飞舟被他所弃的绝佳皮囊,略感可惜。 不过可惜之情,转瞬即逝,于他而言,好的皮囊不过是一件略微好看的衣裳,丢了也就是丢了。 他轻飘飘吐出几个字:“用着甚好,奈何毁了。” 万千里瞳孔一缩,面色一白,不由紧握双拳,但他没有再多问,很快便松开双拳,规规矩矩拜别老祖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灯火楼。 到了院子里,迎面而来的万千流,狗腿般围了上来:“大哥,老祖召见,有何指示?” 万千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盯着自家胞弟,忽然问道:“我听说前些年你收了一个义子,承你之风,年少有为,资质良好。” 万千流微感意外,不过随即就呵呵笑:“大哥日理万机,我怕打扰你,这不还没往家里说,大哥你也知道,我今生恐怕是无望有自己的骨肉,这才收了一名义子。他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因故人遭逢巨变,无依无靠,我便在外面置了一处宅子,供他们母子栖身。不瞒大哥,我本想着挑个良辰吉日,将他带过来见过大哥和老祖之后,再给他上族谱。” 万千里听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他略有些不耐地点点头,顺着往下说:“现在便将他带过来吧,待会老祖要见他。” 闻声,万千流喜上眉梢,连连应好,忙不迭转过肥胖的身躯,出府去接自己的宝贝义子。 他走后,万千里照着万参商的吩咐,交代亲卫,命他到万家私塾,接一些十五到二十岁区间的万家少年过来。 亲卫刚转身,万千里就叫住了他。 一番踟蹰后,他秘声道:“挑些普通根骨的吧。” 亲卫得令,未置一词,快步出了正厅。 花厅的珠帘之后,走出一位素衣妇人。 妇人不妆不饰,头戴一朵白色绒花,白净的衣裙曳地,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她手中转着菩提念珠,无神的双眼望着站在厅中的万千里,幽幽道:“又要吃人了。” 万千里侧身,瞥见这一抹了无生机的白色,只觉刺痛双眼。
孤州(十二)(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