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手悄然出现,接住这两片纸人。 来人垂眸睨视掌中之物,轻吐一声‘废物’,“伤成这样,与其耗费灵力符法,不若再造一双。” 他随手将两片纸人一扔,纸片人在空中化成碎片。 来人隐匿气息,朝着青螺谷的方向前行。 风歇住,林间恢复寂静。 下一瞬,响起清越剑吟。 一柄如水清亮的仙剑,破空追至此间,它在附近绕了一圈,终于在地上找到了诸多散落的纸人碎片。 川风剑停下辨认了一会儿,剑尖朝下,调整剑身,悬空转动起来,卷着地上的所有纸人碎片原路返回。 …… 整个扶摇宗瞬间大变样,从方才的明亮堂皇,变成破败的断瓦残垣。在这残破之地,了无生机,唯有杂草藤蔓述说着无声的荒凉。 聂纯与无言行走在这座‘扶摇宗’,企图找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只是这方土地,连一只麻雀都没有。 聂纯试过用‘溯源秘术’探知此地过往,但在时光河中,只有一团雾气萦绕在青螺谷上,笼罩着一切真相。 他们又试过来召出此地的地灵,询问扶摇宗发生过什么。 可是这里的地灵,是个新生不过两年的人参娃娃。 身穿大红肚兜的小地灵,赤脚从土地中探出头来,一问三不知。 但他却十分肯定:“自从我诞生起,这里就是如今这副模样,哪有什么仙宗门派,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事情离谱得令人无语,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小地灵不喜欢这种荒凉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于是蹦蹦跳跳着跑远,一溜烟钻进土里。 无言在残留的一些墙垣上发现碳化的痕迹,他推测道:“这里似乎曾经起过一场大火,看来是这场大火,覆灭了整个扶摇宗。” “能这般轻易毁掉一个仙宗,得是场什么样的火?”聂纯手握成拳,不禁怒火涌上心头,“谁要费心遮掩已经破灭的扶摇宗,谁敢这么胆大妄为?是谁?!” 聂纯破化神境不久,还未完全适应,此刻一朝心绪不宁,反致体内盛大灵力激荡,如怒海上升起一阵风波,汹涌澎湃,难以平息,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冲破牢笼似的向外溢出。 在这如临深渊的险要关头,聂纯察觉似乎有人及时拉了她一把。 随即,她的耳旁响起一道斯文又平静的声音:“器主冷静,再这样下去,恐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腕间无边清凉,入耳话音冷静,聂纯这才克制住体内乱窜的真气。 她回过神,压下那丝险些乱了她心神的嗔痴。只见是无言站在她身旁,一手握在她的腕间,他的眼神清润,略带担忧地凝望着她。 不知为何,聂纯感到些许局促:“我刚才……无言,刚才多亏有你。” 无言见她无恙,于是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平常,语意却带着一丝关切:“此地蹊跷,器主当切勿过度悲愤、扰乱心神,以免着了歹人的道。” 聂纯点头应是:“方才气急攻心,一时大意,以后不会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手中捏着那个假扮‘丰诚真人’的符纸人,分析道:“能通过改变时光河,来遮盖扶摇宗的过往,再对此地施法、制造幻象,派遣符人假扮扶摇宗门人,此人能耐很大,擅长符法,且心思缜密。” 她接着道:“这样的人,在孤州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无言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然而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聂纯继续道:“他未雨绸缪做这些,足以见得他日日活在怕被人发现的恐惧之中。有时候做得越多,露出的马脚越多,错的也越多。刚才逃走的那个童男纸人,一定会给他的主人通风报信。当他得知他苦心营造的扶摇宗幻境,被我们识破,他必定是坐立不安,甚至亲自过来,做他的符人,未能完成的事。” 听了这番话,无言这才明白,为何方才那男童逃脱如此顺利,不是偶然,而是她的有意为之。他道:“器主是有意让那小纸童逃脱,让他好顺利向幕后之人报信。” 聂纯向无言投去赞许的目光:“你说的不错。我们只需在这里,守株待兔。” 无言望着她,心里觉得她才像一只兔子。 一只看似柔和,实际狡黠智慧的兔子。 “来了。”聂纯感到一股灵气正在靠近,她开启了灵契,肃声对无言道:“我们准备好迎接这位——高手。”
孤州(十一)(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