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假如能说话,聂纯肯定会提醒西宓山神,要与天道世界的人相斗,最好便是韬光养晦,暗中蓄势,这么直白就提前告知对方,岂不是给了对方先下手为强的机会和时间。 但是她转念又一想,西宓山神有情有义,敢爱敢恨,是个十分磊落的性情,此举正是她不同于那种不折手段者的区别。 也许光明正大地托人带话,是她多年来饱受误会,含恨多年的一种宣泄。 换成任何一个人,被传成是仇人飞升路上的一朵烂桃花,都绝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思觉至此,聂纯感到头脑渐昏,眼皮沉重,架不住靠在浴桶壁睡了过去…… …… 屋外,见聂纯进去有了段时间都不见出来,等待的二人,梁璋凝神入定,吸收这丰沛灵气;叶小珈久坐无事,遂闲逛起来,在附近看到一些土生土长的时令野菜,便采挖了回来,在山泉清洗后,从储物袋中翻出锅碗调料,在院子里架锅生火,就地炒起了菜。 暖日和风,菜香四溢,飘香的烟火散落此间。 趴在二楼浮台门前的白额虎闻到味道,鼻子嗅了嗅,抬头朝四下看了看。 见院中的石桌上,摆着几盘叶小珈炒好的菜,瓠瓜、槐花、水芹、竹笋、芋荷茎、香椿芽、野豌豆苗,皆为素炒,但鲜香诱人。 叶小珈抄起锅颠勺,锅中上下翻滚着切成薄片的白萝卜,几经猛火爆炒,熟透装盘,摆上石桌。 她走上二楼浮台,见屋门依旧紧闭,便走梁璋身侧,轻声唤了声:“梁师兄,你饿不饿?我在下面做了些菜,你要不要吃点。” 梁璋睁眼,回道:“我们先等等山神和聂师姐她们。” 叶小珈点头,坐在他身旁,“聂师姐他们应该就快出来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从中走出个身形高挑、英姿飒爽的清丽女子。 见到她发间的剑形簪,叶小珈试探地喊了声:“聂师姐?” 聂纯微微一笑,回道:“是我。” “原来聂师姐生的如此好看!”叶小珈起身迎上,围着她四处打量,眉开眼笑。 “山神神通广大,我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叶小珈欢喜称赞:“山神大人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有绛色裙袂一动,西宓跨步出来:“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叶小珈笑道:“是我刚炒了几道小菜,山神若是不嫌弃,还请一同尝尝鲜。” 西宓默了默,神色泛起一丝怀念的意味,她道:“不嫌弃。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做菜了。” 几人用完餐,西宓不再留他们,三人告辞离开竹楼,出了秘境。 …… 寅时,伶仃湖畔,夜色未褪,不见曦光。 一片灌木丛后,身穿夜行衣的十几个人影正在窃窃私语。 领头的那个黑夜人,看了眼身后耷拉着脑袋站得歪七扭八的手下,低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个个丢了魂似的。” 这声令下,并不怎么有效。有道声音小声幽怨:“这都不眠不休七天了,饶是铁打的人,也要撑不住了。” 有人拍了拍叮在脸上的蚊子:“是啊,头儿,你跟少爷申请一下,再调一队人过来换班,让兄弟们休整休整。连续守了七天,那花楼的小翠都要忘记我了。” 领头那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画大饼:“你们也知道都第七天了,说不准就是今天,那几个割掉少爷舌头的狂徒,就会出来了,届时只需将他们一举拿下抓回去,你我的差事就算完成了。到时候赏金到手,什么小翠小红小蓝小绿小花,燕瘦环肥美娇娘,清倌雏妓俏花魁,还不是任你挑任你选。” 众人哄然谑笑。 忽然间湖面毫无征兆地掀起一阵浪,拍岸的浪声打断这行人的笑声。 领头人抬起手做了个手势,发号施令:“兄弟们,来活了!佩上夜视镜,注意锁定目标,别误伤、别遗漏,记住阵法口诀,如果看清是他们,务必一举拿下!” “是!” 众人统一动作,手中现出一双鸡蛋大小的琉璃圆形小镜,两个镜面之间连接着一根灵线串起,两侧旁边也各系了一根灵线;他们熟练地将之佩戴在眼睛前,用灵线绑在脑后。 目之所及处,亮如白昼,视野中一切都十分清晰。他们慢慢看见湖面裂开,从中陆续出来两女一男,三个人。
孤州(八)(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