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

笑声突兀，震耳欲聋。

又毫无预兆的收势。

反常太大，围观的村民都懵了。

孟水生的胸口起起伏伏，不只是喜还是怒。

“好啊，好一个此地不祥！”

“弱水，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付出生命，要想救下来的人。”

“就连你我居所，都被定义为不祥之地。”

“他们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起，更不敢铭记。”

“既然如此……”

孟家村人不明所以，却心生不好的预感。

既然如此？

什么意思？

他想做什么？

孟水生双眼迸射出锐利，不断在每一张孟家村人脸上扫视。

而后。

他猛然一拳锤向大地，拳掌黑气四溢。

“既然如此，就拿你们开刀吧！”

千年前他们没有为此付出代价，那么千年后就由自己亲自讨回。

一拳震碎大地。

无数道裂痕飞速扩散。

孟家村的人措手不及，还没理清楚头绪，就已成了首当其冲的——祭品。

代表了浊息的黑线，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钻进每一个活人的肌肤，爬上每一张面孔，就连土地、良田、树林的生机都在倾刻间被夺取。

那些被夺走的生机，化作一道道如麦穗般金灿的光束，被孟水生疯狂吸入。

孟水生将死之躯，本以为必死无疑。

然而在最紧要的关头，想起了当年妖族神尊传授他功法时，不经意说的一句话。

原本，浊息在他的滋养下终于汇聚成河，就该将那件事排上日程的。

可他因苦修，还未出关。

直到浊息河干，紫炎洞塌那日。

他被迫从苦修中醒过来，然而苦修未结束，他无法离开很。

那时，孟水生怒不可遏。

最后不得不分出一缕神识前往黄金巢穴查看，这才发现了至纯之体——元珠珠。

因而，他故意利用天象，将元珠珠和东方相卷入幻境。

故意引诱她主动来到自己跟前。

这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孟水生甘愿与神尊为敌，也要抢夺至纯之体。

浊息河没得古怪。

至纯之体是他最后的指望。

然而现在，峰回路转，他居然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孟水生像极了一只吃饱餍足的饕餮，磅礴的生机源源不绝，如罂粟一般好生叫人上头。

胸前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

原本惨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晕而富有光泽。

他满足地摇晃着脑袋。

他的力量……又回来了！

与孟水生的生机勃勃截然相反，孟家村的人、草、木、羊、牛，在这一刻黯然失色！仿佛这里的世界，从彩色变成了黑白，直到被彻底吸干。

孟水生终于罢手。

“其实，你们本可以成为我的第一批子民。”

“只可惜，你们姓孟；只可惜，这里是孟家村。”

“你们，根本不配！”

脚下的土壤近乎于干枯。

孟水生抬头看了看烈日。

重新直起脊背。

“鸟族看守紫炎洞不利……看在资质还不错的份儿上，饶他们一命吧。”

孟水生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古怪。

听着像是责怪。

可眼神流露出的又是几分赞许。

一时间，难以捉摸。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盯上了鸟族。

孟水生回眸瞧了瞧寂静空灵的孟家村。

仔细听。

安静得连鸟兽虫鱼的呼吸都听不到。

孟水生两步开外，原地消失；孟家村好似从没有外人踏出过。

可孟家村，却在一日之间团灭，无声无息。

千年前的那日，孟家村人威逼利诱弱水寻找水源，一同出村，也是这般。

****

孟水生留下的幻境已破，但想要从此地出去，却花了好些时间。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