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祭奠前案上的一双牌位。 陈阳着急的直冒汗珠子,看她一动不动,几乎要蹦跳起来,“你还愣着做什么?!” 就在他目瞪口呆中,虞飞甍不是奔向了门外,而是冲着火势最大的那个方向,摸走了上头烟熏火燎的牌位。 因着火大,烟撩撩地拂在眼前,她衣袖宽敞,有些繁缛,竟然也沾上了火星。陈阳望见大惊失色,“火!火!” 只是虞飞甍面上从容,在他吁呼中垂眸一看,果然有火星子在她水袖上烧了起来。 那怀里的双牌位压在一起,发出清楚的木质击打声,却被火势遮下。 她手臂一甩,想要试着将火甩灭,可惜并未成功,无奈,只得弯腰将手臂垂下,一脚踩上了那着火的长袖,紧跺两下,终究是灭了。 见此,陈阳松了口气,未反应过来便被她紧急之下提醒:“先离开这里!” 俏丽又狼狈的身影像是灾难中的蝴蝶,带着伤痛翩然离去,陈管事也仓促跟上,再晚一点,恐怕自己这条老命也要葬送在此。 她手里的牌位被烟火熏燎,蒙上一层黑灰,但是顾不上那么多,这祠堂周边多是绿色植被,若是火势蔓延,他们扑不灭这场大火,这里都要烧没,更危险些,崔府都要毁得差不多。 回身一望,只见浓浓的黑烟扶摇之上,在这苍翠碧绿与云天交际处异常显眼。 “这些给你。”虞飞甍神情凝重,脸上多了几道灰扑扑的烟痕。 一身上下凌乱异常,右肢处的袖子也被烧掉大半,露出光洁如玉的手臂。 陈阳尚未沉静下来,怀里便被她塞入两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崔氏夫妇的一双牌位。 而那仓乱中不乏沉静的女子已经跑远,裙摆迭起,他只能长长叹息,“这、这岂不是要完蛋?!” 祠堂的火是因他而起,险些就要将一切烧没,而远处也才有人发觉祠堂这边走水,四下慌张取水去。 看着愈发黑旺的浓烟染了小半张天,张管家急忙催促,“快快快,一会儿就要烧完了!” 那祠堂离得远,本就是为了不扰亡人清净设立,这下反倒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众人手提木桶,盛了满满当当的水,抄近路往那边跑。 偏偏迎上来虞飞甍,一身烟火味,上下凌乱得很,张管家拦下她,质问:“那边怎么个情形?” 他虽然着急,却能站得住脚,来过问祠堂火势。 “水呢?” 她不答反问,也是来帮忙救火来了。 张管家这才将她全身打量,透紫的衣衫破烂许多,却不掩她姿容,伸手一指身后,“那儿呢!” 那边是条溪流,地势偏上处挖了个湖,底下低平处也有个池子,两者之间的水流一直流动,便成了距离祠堂最近的溪流。 夹岸两旁水草茂密,还有斑斑点点的草叶子漂浮。 旁边搁置了许多旧木桶,需要人倾身去舀水,果然可见有三四名下人仓惶得来回动作。 只是从这到西南祠堂实在是远,跑上两趟便能累得人气喘吁吁,何况手里还要拎着一两桶水。 虞飞甍舔舔干涩的嘴唇,总觉得被那黑烟熏得雾蒙蒙满眼,“这样太慢了。” …… 崔江行接到消息已是日上午中,彼时他方从皇宫出来,描雨候在宫门外,不远处便是府邸的马车,身边却多了个小厮,细看倒是崔府内的装扮。 皇宫上方的天空万里无云,碧色如洗,与崔府的大不相同。 马儿嘶鸣声微浅,在这声势之中,那两人显得焦急很多,看着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崔江行肩上披着薄薄一件黑色斗篷,瘦高的身形将其挑起,脚踩一双厚实的马靴,疏淡晦暗。 果不其然,一听说崔府祠堂着火,他周身气息敛下,冷得人一激灵。 描雨还好,日日在他身边侍候,早就见过也适应了,但那小厮不同,屏息掩盖自己的存在,可依旧是被他冷凝一下,随即上了马车,赶回崔府。 恰好崔府如今将火成功扑灭,一行人望着那烧了大半的祠堂默然叹息,若是将军回来见到这般场面,恐怕…… 只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边火才扑灭,那边崔江行便到了府里,犹如积雪封尘的寒冬,随着他而来—— “本将军不在,府里就由你们这样作弄?” 他黑色披风未解,将人罩着,有些晦涩不堪看。 这祠堂烧成这般模样,诸人不敢则声,纷纷低着头,反正火不是因他们而起,终归落不到他们身上。 空气中余烟飘渺,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