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小瑜的目光有些异样，她偏头看着惨白着一张脸的席文栋，

“你看着不像这么有骨气的。”

这是骨气问题吗？

席文栋只是想到汉尼拔，或者可怜的后脑被人生吃的小猴子。相比起来，一刀见血最好，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他本来觉得束小瑜在开玩笑，但是随着饥饿感越来越腐蚀胃部，还有束小瑜偶尔瞟来诡异的视线，连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于是整间密室里只剩下束小瑜将石子轻轻松松的抛击石顶的声音。

咚。

咚。

咚。

席文栋咽了下口水，眼睁睁看着束小瑜走过来，估计是点了隆尚身上某一个穴，令对方马上昏睡了过去。

席文栋仰头看着束小瑜，束小瑜的脸上露出不知世事的残忍。她蹲下身，直面着他，问:“我先杀你好不好？如果你怕疼，那我就先杀他。”

束小瑜手指向了隆尚。

这真是一个经典发问。选自己还是别人？电影里常出现的人性拷问题。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问到，席文栋哑然了一会，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那你先杀我吧。”

“没想到你是个圣父啊。”束小瑜若有所思。

席文栋勉强一笑。他才不是什么圣父呢，他只是想来想去，最基本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看着一个人被杀掉分食，想要活下去没准自己也要吃了别人身上其中一块肉。

太恶心了，太挑战他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了。

这种活着还不如死了。

“行。”束小瑜说。

席文栋的眼眸在那一刹黯淡下来。

没人听到自己即将死掉会无动于衷。这一刻，他想到现代很久没见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得知他的死讯是深表遗憾还是考虑收回的房产应该分给哪个儿子女儿。

他想到《革金》这本小说，也不知道狗作者更新到哪里了。

还有穿书以后碰到的主角团，他还没有加深关系，参与多少剧情，提供多少见解呢，以后都参与不到了……

跟着他一块住这的乐山叔还有家丁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复命，乐山叔失去了隆尚这个干儿子肯定会很伤心吧。

还有纪家县令都没有受到惩罚。席文栋此刻脑子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小说里的隐藏事件是什么。

席文栋应邀参加宴会，与纪夫人发生苟且，正巧被裴姝撞见，被下了药的席文栋冲动下追上裴姝掐死了她。然后以交出私盐生意为代价伙同纪家和县令将此事掩埋，并且也将等在门口发现不对劲的裴父搞死。

嗯……裴姝是重生的，她反正肯定不会放过纪家和县令，他好像不用操心了。

啊……对了，不知道裴姝的画现在画的怎么样，好不好看，他好奇的很，只可惜看不到了。这就好像你在追一部特别喜欢的电视剧集的时候，追平的时候你抓耳挠腮，恨不得超前点播，结果发生了事故，你再也追不到了……

他苦笑着，嘴角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束小瑜一直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席文栋，当看到他落泪了，无趣的咂咂嘴，问:“你有什么遗言吗？”

“马上要死了，你不想试试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让你的跟班先死呢？……人，不是都有求生欲的吗？”

席文栋不想说话，闭上了眼，一副任人刀俎的神情。

在感受到冰冰凉贴在他脖颈上，结果却是脑瓜上被狠狠敲了一响指。

席文栋睁开眼，见到的不是阴曹地府，是束小瑜揶揄的笑，是来自人世间的。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刚都是她在耍他。

束小瑜丝毫不为她耍人的行为感到抱歉，反倒是惊奇的问：“你平时就挺弱的，经常会哭吗？”

席文栋沉默了半晌，然后说:“你是人吗？”

束小瑜也学着席文栋一样靠在石壁上，脸上明明白白的是无聊的神色，只是在这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还在昏迷，一个还在无语凝噎。

席文栋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反正都是要死的，我要是死了，你吃我就吃我吧。”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反正都快死翘翘了，席文栋谈起这其实是一本小说构成的世界。

束小瑜“嗯”了声，平静的让席文栋怀疑他说话了没。

她的眼神很冷漠，像富士山山顶永不融化的雪，沁凉的很，

“随便在哪里，反正这儿也不是我的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