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芳华话虽难听,季楠却并不入心,谁让她现在用了原主的身体,她得收拾乱摊子。 季楠望着崭新泛亮的自行车和时芳华打补丁的衣服,连忙开口:“芳华,你把这自行车拉回去退掉吧……” 换成钱贴补家用,给自己买两身衣服。 剩下半句话,季楠没有说出口,她怕自己说错话,再伤害到时芳华的自尊心。 时芳华冷“哼”一声:“我把自行车退掉,你回头去和我妈闹要三转一响。季楠,你死这个心吧,我才不会上当。” 林娟望着气呼呼转身就走的时芳华,赶紧开口:“她小姑,你和楠楠一起回家吧,路上也好做个伴。” 时芳华头也未回,大喊:“我才不会承认她是我大嫂,我死都不会和她一起走。咱村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可都坐在我家院子里聊天喝茶,你们若是不怕丢脸,就尽管让季楠去,到时全村都知道我大哥不要她回部队啦。” 林娟脸色愈发难看,望着季现东焦急地问:“她爸,你说这怎么办,还让楠楠去时旌家吗?” “去,必须得去,我们也得陪着一起去,时旌回部队,原计划明天结亲迎娶的事情也得取消,至于以后的事情……”季现东扫一眼季楠,发现季楠没有一丝伤心难过,更是难受,他的傻闺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日子是过不顺遂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季楠原本想提出自己去,这毕竟是“她”的事情,硬着头皮,她也得解决好,奈何,她脑袋里除了原主父母的信息,其它事情一概不知,只好待季现东把外面的自行车拉进正房,这才跟着俩夫妻去时旌家。 三人刚到时旌家门口,里面一群人也恰好往外走。 季现东:“村长,主任,你们走,不再坐坐?” 村长,主任对着季现东叹口气,点头离开,队伍最后一人,气冲冲对季现东开火:“时旌都回部队,我们还在这儿坐什么,难道在这里等你季现东撒泼耍混的闺女。” 季现东,林娟脸上晦涩难看。 时旌母亲刘京梅赶紧拉住林娟的手:“楠楠妈,别理会他,他来是想让时旌给他儿子谋划个差事,我直接就替时旌给拒绝掉。虽说时旌现在当个什么长,可他只是个当兵的,哪有那权利。我听芳华说,时旌回部队了,真是对不起,委屈楠楠这孩子。” 时旌母亲刘京梅言语恳切,倒是弄得季现东,林娟两口子更加不自在。 季楠为不让气氛尴尬,赶紧上前:“大娘,不委屈,不委屈。” 刘京梅眉眼挂笑,脸上堆满慈爱:“这孩子,天天和我喊妈,现在和时旌领证倒害羞起来,改口喊大娘。”说着从衣兜内掏出用红纸包着的钱塞进季楠手中,“改口费。妈,知道。” 季楠赶紧推脱:“大娘,这钱我不能收,您还是收起来吧。” 刘京梅故意板着一张脸:“时旌走了,迎娶没法如约进行,这改口费不能免,再喊大娘,妈可就真生气了,拿着,赶紧拿着。” 林娟这才意识到今日闺女的反常,闺女自从领证回家,身上那股咋咋呼呼混劲似乎没有了,这要是以前,肯定家不回,也得先跑到时旌家把改口费先要了。 “楠楠,你婆婆给的,你就拿着,时旌一走,你们婚礼还不知道啥时候再办,这改口费提前收了,也是你婆婆对你的认可肯定。” 林娟只觉得这钱有些烫手,张张嘴,最终对着刘京梅喊了声“妈”。 时芳华满是怨气的声音从院子传出:“要我说这钱就不应该给,这婚更不应该结,我哥这三年没回家,回家就被你们逼着领证,连家里一口热水都没喝,就被你们逼走了。” 刘京梅训斥:“芳华,胡说什么!再胡说,小心我抽你。” 时芳华多年怨气爆发:“妈,今天即便你抽死我,我也要说。这么些年,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你都留给季楠不说,还天天给她擦屁股,哥哥邮寄回来的钱,有多少是用在我们自己家的,一大半都给季楠买了零嘴,或者拿去替她向人家赔不是,现在更是把哥哥逼的连家都不愿意回。他们季家是救过我们的命,但这些年,我们为他们,不,为季楠做牛做马已经还清!” “啪!”刘京梅周身严肃,走到时芳华身边,扬起手,对着她重重甩下一巴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楠楠家也是冒着自家饿死的风险把粮食送给我们的,若不是楠楠家,我们早死了,哪有现在的你,在这里嘴巴嘚嘚说个不停。” 时芳华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眼神充满愤怒委屈:“妈,你所谓的报恩,就是要毁掉我哥一辈子的幸福吗?” 时芳华说完直接冲出院门,刘京梅眼泪也控制不住往下掉。 站在门口的季家三口震惊、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