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盯着四四方方的后视镜，言语严肃地警告道：“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是个孩子，如果你想要拿他当筹码威胁何叔做事的话，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在杭昭的心里，杭声隐俨然是魔鬼。

“你紧张什么。”杭声隐顿声，抬起手，看似慈爱地轻抚着德吉，后又继续道：“确实有几分像，只是可惜了，跟了那么个爹。”

杭昭觉得好笑：“你又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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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后停在杭声隐入住的酒店大门前，红砖垒起的庞然建筑，木制檐顶雕古式图案，宽敞的厅堂灯火通明，杭声隐下了车后就给威廉递一抹眼神，紧接着杭昭就见威廉要带走德吉。

杭昭不由分说地将德吉拉到自己的怀中，心中警笛大作：“你们要带他去哪？”

杭声隐耐心殆尽，一把将杭昭扯到自己身边，同时让威廉赶紧带德吉离开，见杭昭拼命地挣扎，他冷声道：“你要是想让他听我们说一些陈年旧事，你倒是可以把他带在身边。”

说罢，用力地扯着杭昭的手腕，带着她走进酒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进了房间，杭昭立马甩开杭声隐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杭声隐从烟盒里抽了根香烟，坐在沙发上，悠悠道：“我女儿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吗？”

“如果是何斯御的事情，那我全部都知道了，你对我母亲做的种种，真是恶心至极。”杭昭说一遍，耳边就回响一遍何斯御对她说的真相，寒意一点一点地渗入体内。

她咬字极重，那双眸死死地盯着杭声隐，当真是恨透了。

可杭声隐仅仅道了句轻飘飘的话：“何斯御跟你说的？”

似是想到了何斯御可能说的话，杭声隐轻嗤一声：“他是不是告诉你，强求没结果。”

“可杭昭，你在否认你的存在吗？”

提及自己，杭昭更觉得荒唐。

偌大的套房，忽地寂静下来，杭昭丝毫不惧地迎上杭声隐犀利又深沉的目光，有意刺激他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我。”

“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宗丞的妈妈顺带来接我，来给我开家长会。”

“就因为你不想让她抛头露面，让她只能活在空荡荡的宅院。”

“杭声隐，为了你的私欲去拆散别人，将其占为己有，这种掌控真的会毁掉一个人的全部。”杭昭越说情绪就越激动，胸腔起伏着，连带着眼尾猩红一片，甚至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也在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杭声隐先是垂着头，深吸一口烟后，毫不犹豫地将烟头碾灭。

他倏然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杭昭走去。

他的脸色早就变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而杭昭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孟昭去刺激他，终于就在此刻，他步步紧逼着，声音低但掷地有声：“何斯御，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退无可退的杭昭背脊贴着墙，却不惧地盯着他越发阴沉的眼，讽笑道：“怎么，你还想再逼死他吗？”

可她没想到，杭声隐会应得那么干脆，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本来就该死。”

疯子。

杭昭只能用这个来形容他。

威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父女俩的僵持，也不是他一个外人敢打破。

而杭声隐的目光扫过杭昭的眉眼，如点燃一场大火，灼得杭昭气势渐弱。

募地，杭声隐笑了声，尽是失望与不甘：“你跟你妈一样，从来没信过我。”

说罢，杭声隐离开了，而被逼近角落的杭昭霎那间腿一软，跌在后边的独个沙发上，她的手捂着胸口，心情一时难以平复。

而这时，威廉走了进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后就递到杭昭的面前。

他的语气卷着无奈，以及一声轻叹：“杭昭，董事长对你母亲，或许是亏欠的，但他对你，问心无愧。”

“他这样的人，也会懂得什么是亏欠吗？”

杭昭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但下一秒，威廉将手机塞进她手中，不再说一句话，也离开了房间。

但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忽地顿住脚步，背对着她说道：“德吉就在隔壁房间，如果你看完那个视频后还有疑问，他应该会给你答案。”

杭昭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她将注意力全转移到手机上。

视频长达三分钟，更像是从监控中截取下来的，模糊的身影，杭昭起初是认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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