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昭裹上厚重的外套,略过修门的师傅,径直走到了过道的尽头,近两日甘南县的天气都格外好,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让人心里头也暖洋洋。 但,杭昭并没有这么觉得。 听完经纪人的一番强硬说辞,病态的面容上,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由得攥紧几分。 “张姐,我现在感冒着,怎么录节目啊?” 被杭昭唤作张姐的经纪人全名为张雅,她的口吻霸道且不容商量,说是有一档很火的大逃脱类型综艺在云都录制,但录制在即有位嘉宾撞了档期。 虽说杭昭和公司已经撕破脸,但在没解约之前,都是公司的摇钱树。 而且就她最闲,且离云都最近,否则张雅怎么舍得把这块饼丢给杭昭。 “一点感冒而已,又死不了。” “我已经让小陈跟剧组打好招呼了,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有人会来接你。” 话毕,张雅懒得和杭昭费口舌,直接就掐断了通话,冷冰冰的机械音震得杭昭脑袋瓜嗡嗡作响。 可恶,给她反嘴的机会都没有! 杭昭还杵在原地,可余光就见到来接她的小陈。 而小陈的表情也很担心,但更多的是受资本家压迫的无力与为难,她长叹一口气:“那我现在去帮姐收拾一下行李吧。” “去吧去吧。” 还能怎么办,巨额的卖身合同压着,她一个人能反抗吗?! - 只是录制两天一夜,杭昭并没有打算带太多的行李,而且身体抱恙的她直接钻进了车里,将眼罩戴上后,她阖上沉重的眼皮,进入梦乡。 细心的小陈还特意等师傅修好门,再三检查房间的电源拔了后,才放心地将门锁上,一转身,就瞅见了提着晚饭的许城。 他上午答应了要给杭昭带附近的好吃的,但现在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预想,好奇道:“你们这是…连夜撂挑子跑路?” 实训也没那么苦不堪言吧? 小助理窝在心里的火,似乎找到了个能说话的地发泄,立马愤愤不平地大吐苦水:“哪能啊,是吃人的公司又让杭昭去工作了。” “让她明天录制前,必须赶到云都。” 许城大为不解:“她不还生着病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想起陈年旧事,小助理的火气就蹭蹭往上涌:“去年大冬天的,生理期还要让她下水拍戏。” 后来实在疼得昏厥过去,剧组不得不启用替身,结果这事被传到网上,又涌进一波黑子断章取义地吐槽杭昭娇气,日挣208万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言尽于此,也改变不了现状。 小陈捎上许城买来的晚饭,踩着楼梯离开了。 不一会儿,那辆黑色的车子遁入茫茫夜色,再也看不见,就好像驶进阎罗地狱,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手机铃声响起,许城边接通,边下楼,并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是谢归晏的来电。 “今天拍摄的素材已经传给你了,你整理打包好就发给总台的负责人吧。” 隔着手机,许城还能隐隐听出谢归晏疲倦的嗓音。 其实每行都不容易,他们第一年来这的时候大雪封村,根本出不去,短短一周的时间,各个胡渣未理,却坚持埋头工作。 许城爽快应下:“好嘞。” 但脑袋里闪过杭昭的事情,因为感觉到谢归晏对杭昭的区别对待,他也就顺带提了一嘴:“晏哥,我才知道你偶像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诶。” “偶像?”谢归晏疑惑,转念一想,就知道说的是谁。 “杭昭。”许城自顾自地说:“病还没好呢,又被拽去工作,虽然云都离藏城不算太远,但估计也够她累的。” “以她的脾气,没有拒绝么。” 至少谢归晏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记忆中,杭昭是他见过的,最不可能先低头认输的那个。 许城也不懂,随口一猜:“可能,都是社畜吧。” 这话题到此就结束了。 可谢归晏的思绪却在心底无限蔓延,村子里没有太多间供人休息的客栈,基本是两三个人挤在一间。 谢归晏为了不打扰同屋的同事休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火的动作分外娴熟,不一会儿的功夫,指节间闪着忽暗忽明的红光。 掏出手机,不需要刻意输入杭昭的名字,他那个账号仅有一个关注,而搜索框下,常搜的名字也是她。 不再联系的七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