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的这三个月,其实她已经很少想起他们过去那段感情了。 一是想到就难受,二是也根本不敢去想。薛楹允许自己短暂的逃避,不开心的事情本就该少去回想。 可只要和江霁晗接触,她就不可避免会想到他们的以前。 薛楹第一次见江霁晗时,只当他是端方清冷的贵公子,衣着手表都价格不菲,一尘不染。江霁晗似乎也能放得下身段,倘若是她不一定能没有任何嫌弃地擦去病人吐出的黄痰。 当然,如果没有被她撞见江霁晗连续洗了几遍手,她对他的印象可能就被定格在高不可攀的位置上了。 中午薛楹冲了凉水澡,正在树荫下懒洋洋晾晒着头发。阳光正好,她抬起手掌挡住树杈间泻出的斑斑光影,享受着静谧的午后时光。 出来喂鸡的丽娜阿姨瞧见她的身影,冲她招了招手,薛楹不明就里跟着进了厨房。 “你帮我把这些饭菜送给营地医院新来的江医生。” “?” “听说他今天第一天上班挺忙的,中午都没过来吃饭,你帮我给他送过去吧。” 薛楹表情有些微妙,正想拒绝,就被丽娜阿姨推出厨房,“你们不是认识的吗?去送个饭怎么了?” “你知道了?”薛楹有一瞬间的慌乱。 “是啊。”丽娜阿姨并不觉得有什么,把饭盒递给薛楹,“阿黛拉说你们以前认识,所以我才来找你去给他送饭的。我怕江医生刚来,不好意思,又不适应环境。不过也不能忙一天工作,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薛楹想:其实之前江霁晗在国内的时候,也是经常忙起来顾不上吃饭的。他一个肠胃外科的主治医生,总是把能病人的肠胃调理健康,但自己的胃却养得一团糟。 不过知道阿黛拉没有乱说,她还是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想确认,“阿黛拉就只说了这个,是吧?她应该没说别的吧?” 丽娜阿姨眼睛一眯,敏锐的双眼似乎可以洞悉一切隐瞒的真相,“还有什么?阿黛拉她是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薛楹握紧手心的饭盒就往外溜,一边走一边打哈哈,“当然没有别的了。丽娜阿姨,我去送饭了。” 像逃荒一般,薛楹很快跑开。 保护区的医院建得很是简朴粗陋,斑驳的墙面已经鼓气翘皮,刷上红漆的大门有一扇已经不能转动,另一扇也岌岌可危。楼梯倾泻的角度料峭,几乎要扶着墙面才能保持平衡。 但这已经是当地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建得最好的小楼了。 薛楹到的时候,前台的护士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脚步放得很轻,不想打扰他们的休息。 江霁晗的办公室在三楼,他的门大敞着,薛楹刚一到,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江霁晗像往常一样牵着她进来,他的大手遒劲有力,她挣脱不开,也就随他了。 “你坐这里。”江霁晗把她按在他自己的椅子上,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湿润的发丝,视线在她的湿发上凝了一瞬才开口,“这个椅子我早上刚消毒收拾过。” 薛楹如坐针毡,突然有种鸠占鹊巢的错觉。江霁晗自己搬了个螺丝松动的凳子坐,纸巾简单擦了下凳面,坐上去还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薛楹不由想着,下次来一定要记着带一把螺丝刀,修一下这只叫个不停的凳子。 “你怎么来了?”江霁晗倒是不在意这张凳子,他顺手又把桌子擦了一遍。 薛楹这才想起正事,把饭盒放在桌上,“丽娜阿姨说你中午没来吃饭,让我来给你送饭。” “没想到阿姨连这点小事也记得。” 薛楹瞥他一眼,“难道你是故意不去吃饭的?” 江霁晗笑笑,“当然不是。刚到新环境,语言系统还没调整过来,上午沟通浪费了点时间。结束问诊之后,又去看一下医院的设施药品情况。结束的时候,已经错过饭点了,想想就算了。”江霁晗解释了一下,打开薛楹带过来的饭盒,是简单的土豆和牛肉,主食是混在一起蒸煮的大米和绿豆。 不难吃,但也说不上好吃。 “难道我不来你就不准备吃饭了吗?”薛楹双手托腮,看着江霁晗挽起袖口,拿起叉子进食。薛楹一眼就看见他小臂上紧挨着几处红肿,约摸着应该是被蚊虫叮咬的,也不知道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喷花露水。想到这里薛楹连忙叫停,原本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江霁晗,理由无外乎这几种情况,除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之外,还有就是忍不住向他身上投入的目光。 他们已经分手了,应该有适当的距离隔开。 江霁晗吃得慢条斯理,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