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落日的余辉自窗洒入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有些昏暗晦涩,尽里处有一点光亮,日夜映照着墙上的画,温和的光晕,让人从心底看着暖和。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抚过,惊扰了俯在案边的人,她迷迷糊糊的抬头,视线刚好对上面前的画。 过往的美好如梦幻泡影,怀念过后便是钻心之痛,泪水模糊了视线,也遮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 泪珠滴落,墨汁被晕染,画终究是画,一点瑕疵就是整幅尽毁,玉手缓缓抚过画像,薄薄的悲意蔓延开来,手一点点抓紧,直至纸张再也承受不住,破碎不堪,四分五裂。 “公主,宫中来人了。”外边传来朗声的通传。 “知道了。” 双手抚过姣好的脸庞,拭去泪痕的同时也藏起了内心的悲切,面上浮现出得体的笑容。 紫绡如意金纹裙自上垂落,裙摆随步伐泛起涟漪,双臂置与腹前,雍容端庄。 大内白总管恭候在大厅,奉命前来给长公主送些赏赐。不多时,长公主周锦颜款步迈入,扯唇一笑,轻柔的声音随人至,“不过是个生辰,倒是劳烦白公公几番周折。” “长公主言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 白总管立马殷切行礼,脸上堆砌着恭维的笑意。 长公主乃当今王上的姐姐,虽不是一母所生,但王上幼年丧母,曾受过她诸多庇佑与照拂,加之王上兄弟姐妹不多,对这位长姐尤为敬重,眼见快到了长公主生辰,这赏赐更是一趟接着一趟。 “啪啪” 随着拍手声屋外的宫人鱼贯而入,各色绫罗绸缎陈列开来,皆是各地奉上的珍品,一匹之数恐不下百金! “长公主生辰宴是大事,陛下特命奴才送了这些过来,做衣裙还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周锦颜欣慰的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视线从锦缎上滑过,含笑开口,“有劳公公了,替我谢过陛下。” “春月,送送白总管。” 身边清秀宫女得令笑盈盈的送白总管出门,袖中早就备好的银钱直接放入白公公手,轻声道,“辛苦公公跑一趟,这些就当请公公喝杯茶。” 春月跟随长公主多年,举止大方,丝毫没有奉承之意,却又让白公公得了好处,也好在陛下那里显得重视。 “公主。” 春月回来复命,静声注视着自家公主,自驸马离世后,长公主就愈发让人琢磨不透,饶是她,也不敢轻意揣测主子心思。 柔夷划过绸缎,细腻的触感传过指尖,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并无半会欢愉,良久她的手停留在如意云纹朱缎上,轻言浅笑的寻问春月,“这个颜色可好看?” 自然好看,只是公主这个年纪穿有些老气,如是宴会上穿倒也合适,这些心声春月并没有说出来。 只是回答,“好看。” “呵。”周锦颜嫣然一笑,温和的语气说出令人胆寒的话,“连你也不复如初吗?” 果然啊,都变了,人也变了…… 不等春月惶恐请罪,周锦颜又恢复了往常的恬静温柔,“让人去做几身衣服吧。” 陛下既然想让这恩惠人人可见,那她成全便是。 反正穿什么都无所谓,好不好看都没有人看了,她还在乎穿什么吗? 一夜醉酒,兰息头疼了好几天,要不是苏遇找来,他才不会出门。 兰息看着手中的请帖,又看了看苏遇,眼中满是诧意,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访,才缓缓开口,“你是说,长公主给你发了请帖,还让你转交给叶流云一份?!” “嗯嗯。”苏遇狂点头,同样一脸不解。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人有些想不通,长公主一直隐居府中,很少露面,自然也不是个热情的人,苏遇和叶流云才来平京城不过数日,怎么想起邀请他们?! 他都没有这待遇…… “哎,我也许久没见叶兄了。”苏遇怅然道,随后兴奋的小眼神投向兰息,“我们去他府上吧!走走走……” “哎,慢点,慢点!” “苏遇,你等等我!!!” 请帖交到叶流云手上时,他的表情和之前二人出奇的一致,按照以往的他,受到邀请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礼奉上,人不去,可他昨晚做了一个梦……现下有些纠结。 “叶兄你去吗?” 苏遇有些纠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叶流云去的话,刚好可以做伴,没那么尴尬。 “哎”兰息眉眼荡开笑意,打岔道“你叶兄会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