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沉默了。

——可是景然啊，我从始至终把你当做的是梁琛。

04

自那以后，景然没事就往我的公寓跑，就变得很黏人，跟我的猫一样。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不行。”

“或者，你可以和我住一起。”

“不行。”

“我在海淀区有个院子。”

“……”

“我们同居吧。”

“这太快了。”

“可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想要每天早上都见到你，你和待上一整天。”

“我不要，这个小公寓很好。突然换了个屋子我会不适应，晚上又要失眠，又得吃药。”

“你不搬过来也可以，那我搬过来。”

“你没课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

“……”

他消停了一阵，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给了泡了一杯红茶。他抓住我的手，向下一拉，吻了上来，很用力的吻。

“我总没有安全感。”

“怎么？”

“我都这么喜欢你了。”

他说，“可有时候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景然仰起头，眼神很茫然，我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我总是拒绝他，没有告诉他原因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总是把他推得很远，他从各个方面都反省了自己，是不是太敏感，是不是自己太黏人，他现在，很小心翼翼地表达他的爱意，他的不安……

真的很抱歉啊，让你这么患得患失。

我真糟糕。

05

我没有搬出去和他同居。

我让他来我的公寓。

我在我的小公寓和他拥抱、接吻，彼此依靠，躺在同一张沙发看纪录片。

“孟，明天我给你做早餐吧！”

我躺在沙发上，困意涌上来，点了点头就抱着我的猫睡着了。

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脸上痒痒的，睁眼发现他在偷亲我，亲额头，亲眼睛，亲鼻子，亲鼻子，会小声叹息，说好喜欢就这样看着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这样看着我。我趁他不注意，笑着说，我听到啦。

他立马不说话，闭上嘴。

我这才睁眼望着他。

他的脸好红呀！

06

我还是会把景然当做梁琛，通过他来具象化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样做使得我情绪会好受些。

而景然和我交往之后，也变得体贴入微：他按时盯着我吃药，注意我的情绪，察觉我的反常会及时制止。

他特别的认真负责，哄我和我的猫睡熟了之后，才关小夜灯睡觉。

有他那段时间。

我和我的猫睡眠质量都很好。

那段时间他见证了我发病后的难堪，也被我发疯吓到过，我以为他会离开，结果没有。

一个周末他在沙发上抱着我，我们聊天，聊童年，聊高中，我告诉了他部分，没有告诉他有关梁琛的故事。

我将病情归咎于原生家庭、高考压力。其实也有部分与“梁琛”有关。

但我没告诉他。

他听完故事，目光变得心疼，看着我：

“我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07

他喜欢跟我聊很多。聊我的童年，聊我人生中最幸福时刻和最灰暗时刻。

跟我聊，我是怎么努力走到如今的，有过哪些怨恨，哪些遗憾，哪些高兴，是谁又我保护了我我又感激了谁；聊我的故作坚强和我的强颜欢笑，聊我的谎言和逃避，聊为了自保都做过哪些不得已的小阴暗。

最后又是因为哪些人那些话给予了我走下去的力量。

他说这样才算认识了我。

知道我的曾经和我接下来的去处。

聊有深度和真诚的话题，每个话题都让我感到意外和暖心，我们都不喜欢早安晚安式的闲聊，也不喜欢整天腻在一起。都更喜欢讨论大自然、生命、死亡、人类历史、哲学，他想一点点探索我最隐秘的想法和我的理想伴侣，在知道我最想要在什么样的音乐下跳舞而牵起的我手，在优美的旋律中旋转。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

我坦白。

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