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又是一阵缄默,一连吃了几次败仗,已经无人争先恐后抢这个彩头,在战场上一展威风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出战还是出兵,无疑都是上赶着送人头。 花千树闭了闭眼,冷笑道:“既然无人应战……” 话只说到了一半,就有士兵进来报,道:“账外一个叫阿南的士兵请命出战敌将商摩尔。”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那商摩尔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接连斩杀了数员战将,气势锐不可当,无人与之争锋。连军中身经百战的将军们都避其锋芒,不敢与其一战,一个末等士兵到底有何能耐,居然主动请缨出战?一时时间,倒是不知该佩服其勇气,还是该嗤笑其轻狂。 花千树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想我军中居然还有如此胆量的壮士,快请壮士进来。” 待‘壮士’进来,众将士们上下一打量,又是一阵暗笑,就连花千树也有些大失所望。因为这壮士一点也不壮,非但身量瘦削孱弱,面上也无二两肉,且苍白稚嫩,整个就是一个还没发育长成的孩子,与他们所想象的英武形象相差甚远。不过他腰杆挺得笔直,手握着一杆八尺长的红缨长枪,笔挺地立在那处,眼神几分豪气几分凌厉,倒是有些威风。 阿南恭敬地行了军礼,禀道:“新袖军四营□□手阿南请命出战。” 花千树闻声并未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南,眼神高深莫测,像是在琢磨些什么。 其他将士打量阿南的目光也似看跳梁小丑耍把式般,尽是轻蔑鄙夷。不过帐中官职最高的花校尉没有开口,即便他们有一肚子讥诮的言语,也只能憋着了。 沈铎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突然厉声道:“黄毛小儿如此狂妄,给我叉出去。” 话音刚落,两旁的士兵就架起阿南往帐外拖去。行至门口,花千树忽然抬手制止道:“慢着……” 士兵得令放开了阿南,阿南瘫倒在地,立马起身站好。花千树见她动作利落,该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与其避而不战,倒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能搏来一丝转机。于是打定了主意,道:”壮士勇气可嘉,你既有此志,我就薄酒一杯,预祝壮士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花千树一口饮下了杯中酒,又赐酒给阿南。阿南接过,那酒杯还有些烫手,烈酒下肚,只觉得一团热气自腹腔窜至全身,通体炙热,十分的畅快。 一旁的沈铎冷笑道:“花校尉,你让一个小小的□□手出战,不是让敌将笑我军无人,竟让一个下等士兵应战,我军颜面何存?” 花千树环视堂下,将士们对沈铎的一番话都颇为认可,竟也有人上前附议,还要给阿南定个蔑视军威的罪名。花千树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扬声笑道:“沈都尉所言极是,在场的将军们各个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让一个小小的□□手迎战商摩尔,置他们的颜面于何地?” 沈铎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暗讽,只是也不好反驳,便抓着阿南下等士兵的身份不放,道:“花校尉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这个□□手出城迎战了?瞧他面皮娇娇嫩嫩的,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让他出去对战商摩尔,不是贻笑大方吗?况且他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实非担此大任的上上人选。” “沈都尉言之有理,不能让一个小小的□□手出战,那谁才是上上的人选呢?”花千树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诸位将军,哪位愿意出战商摩尔?” 众将士噤若寒蝉,账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冷冽的如寒冬腊月。 此前阿南一心琢磨着商摩尔的武功路数,心思都放在了商摩尔的身上了,却不成想请缨出战也是困难重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一步走的是对或是错了。而且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很可能是有去无回,即便如此,她也绝不会退缩,只祈求父兄的在天之灵助她一臂之力了。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一盏茶之久,终于在堂下的将士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花千树走下堂,立在大堂中间,环视了一圈,冷笑着,大声道:“满堂大丈夫竟被一个商摩尔吓破了胆,若是拓跋锵的三万大军呢,该当如何?是不是得端着脑袋送上去?一个小小的□□手尚且敢口出狂言,你们这些南征北战的将军却缄口不言,竟还存了归降的心思?一个士卒尚且拼死一战宁死不降,你们这些将军竟还不如一个士卒,我看让敌军贻笑大方的该是你们。” 一番话羞得众将士满面通红,哑口无言。方才那些企图归降的将士更是无地自容,不敢抬眼与花千树对视。就连口才了得能说会道的沈铎这会儿也无话可说了,只心虚地低头喝酒,一副作壁上观之态。 花千树走到阿南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道:“壮士英勇无畏,是我军的楷模。来,我再与壮士共饮一杯,为壮士壮行。” 阿南的酒量不算浅薄,三杯两盏的更是不在话下。都道是酒壮英雄胆,阿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