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大稽!” “我看,这周家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康老太太牵着康元馥起身来,态度虽然客气却又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视:“如此这般,怎么比得了康家?” 周老太太的脸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见她盯着祖孙二人,忽而发笑:“你说得对,的确是比不得,康家……如今这般情形,谁愿意跟其比较?” “放肆!”康老太太气急,脸色气得通红,却指着周老太太,说不出话来。 康元馥看得心里又急又怒,她一边扶着人,一边看向周老太太,厉声道:“外祖母,康周两家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您这般戳我康家的痛楚,良心可还过得去!” 她生得明艳,冷着脸喝人的时候,十分锋利尖锐。 “你这白眼狼!”周老太太尖叫:“我就知道你不怀好心!我周家养了你这么些时候,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还不知恩,真是黑心肝的东西!” 康元馥冷冷看她:“外祖母,你可知让我康家陷入这般境地的人是谁?你可又知那在后边儿摇着鹅毛扇的人又是谁?” 此话一出,屋子里气氛霎时凝滞了下来。 康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康元馥,颤抖着嗓子问:“你……你说什么?” 周老太太终于偃旗息鼓了,她听了康元馥的话,依旧中气十足,不见丝毫心虚:“什么鹅毛扇?何处有鹅毛扇?你可别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来,老婆子听不懂。” 康元馥到底离开了周家,当天便拖着病体回了将军府。 回到了熟悉的小山楼,康元馥提起的一口气散去,她还是病倒了。 小山楼里一片兵荒马乱,好在有康老太太坐镇,终于归于平静。 看着康元馥苍白柔弱的面容,康老太太出了神。 “老太太。”丹书看着她眉眼的疲乏,有些心疼:“您也去歇着罢,姑娘这处有奴婢们守着。” “她还烧着。”康老太太勉强打起精神来:“我得守着。” 她侧目看丹书,笑笑:“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 丹书鼻子一酸,道:“奴婢不怕苦,只怕姑娘受委屈。” 她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康元馥,豆粒大的眼泪终究掉了下来。 晚春,东都下起了雨来。 “小姑姑还没有回来吗?”康元馥问丹书。 丹书摇摇头:“三日前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眼下还没回来。” “姑娘!”黄玉忽然脸色煞白地跑进了屋来,她颤抖着嗓子道:“门口……门口……二姑娘……” 康元馥脸色一变,她急急忙忙撩起裙子往外跑去。 “姑娘!伞快拿上!” 跑到将军府门口,康元馥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康元筝。 “阿筝……”她红着眼颤抖着身子上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似是不敢再继续往前,她双手伸出悬在虚空,无措至极。 康元筝是大房嫡出姑娘,比康元馥小两岁。 “长姐……”康元筝伸出手来,被浓稠的血覆盖住的眼皮艰难睁开。 她的手指呈诡异姿势,软趴趴的,像是被人敲去了骨头。 康元馥咬着牙,步步上前。 “姐姐,我好痛啊……好痛啊……”康元筝虚弱地说完,便头一歪,没了动静。 … 这几日阴雨绵绵,东都街上行人甚少,可那茶楼里却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说书先生说得嘴都要冒火星子了也没停下。 “前两日,一位浑身是血的姑娘倒在了康家门前,欸你们猜猜是谁?是康家往昔那位尊贵的嫡次女,康元筝哩!” “这还没完,就昨日,昨日傍晚,将军府门前,又多了四具尸体。” “你们猜是谁?” “正是康家大房那四人!你问是哪四人?听我细细道来:那其中有康家长子康儒林,康家长子媳妇。还有康家三郎、康家四郎!” “你问我康家三郎四郎是谁?康家长子康儒林有两子一女,康元陵为三郎,康元楚为四郎,这一女么,便是康元筝了。这下,康家可就没有男眷咯!” … 将军府,小山楼。 “怎么样?”康元馥看向大夫,紧张问道:“阿筝她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两只手的手指骨头都被人折断了,最少需要五个月的时间恢复,我估计还是得要大半年恢复完全。” “别的地方的伤口都化脓了,且五脏六腑受的伤也不轻,最好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