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归于平静。 以前这位唐家表姑娘可不是这样对自家姑娘的。 丹书想起以前,康家势重之时,东都哪个贵女不来巴结康元馥?彼时,唐谧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怕惹得康元馥不喜。 可那时康元馥即便骄纵,却从不对女子颐指气使,如今看来,高下立见。 “你想不想见到太子殿下呀?”唐谧看着康元馥,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揶揄:“我可是很看好你们俩哦,太子对你用情至深,很是惹我们羡慕呢。” 康元馥问她:“你想让我和太子一起?” “当然。”唐谧侃侃而谈,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轻视:“如今康家式微,可不得搭上太子这艘船?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可是一国之母,康家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定会十分欣慰的。” 突然,丹书一把掀开了帘子,眉目覆盖着一层浓厚的阴鸷,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干什么!”唐谧吓了一跳,她瞪了丹书一眼:“你这混账东西!可是吓住我了,没大没小!” 丹书直直地看着她,面无表情:“是奴婢唐突了。” 丹书还记得,往昔唐谧来访康家,总是会小心翼翼地跟她提前打听康元馥的心情,也会跟她打探康元馥的口味喜好,一口一个“丹书姐姐”,曲意逢迎,虚伪至极。 唐谧翻了个白眼:“知道唐突还不快退下!真是晦气。” 丹书仍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香香!你快管管她!” “混账东西。”康元馥看向丹书,眉间蹙着:“怎生突然冒犯?这会子先放过你,一会回去了,我定是要扒了你的皮。” “哎,算了算了,因她生气也不值当。”唐谧再展笑颜:“三哥哥也要去看烟火会,他都订好位置了。” 丹书悄无声息退了下去,康元馥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她状似无意将手帕掏了出来,在手里倒腾两下,听她笑道:“说是在听雀楼。” 眨眼间看到帕子上染了点点红梅,依稀看见她掌心有两三道破皮的伤口。 康元馥看向唐谧,莞尔:“真期待今晚。” 唐谧重重点头,美滋滋道:“是啊,我也很期待。” 过了一会儿,马车徐徐停下。康元馥惊讶问道:“这么快就到了?” 丹书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出行的人有些多,前边儿有些堵。” “我就知道。”唐谧打了个哈欠:“烟火会可不多见,出门的人一定不会少,还不知道要堵多久呢。我睡一会儿吧。” 她抱着贝壳枕,歪着身子看康元馥:“香香你不如也眯一会子罢,我看一时半会儿是通不了的。” 康元馥颔首:“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唐谧见状,便不再劝了,只抱着软枕闭上眼睡了过去。 康元馥慢慢敛了神色,她静静地看着唐谧的脸庞,面无表情。 她低着头,看着被抠破皮的手心,鼻尖微酸。以前她做什么事,从不会看人眼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今,她倒是懂得了隐忍,懂得了寄人篱下的苦楚。 终于,康元馥靠着长枕,也慢慢睡了过去。 … 康元馥看见火光漫天,看见军营动荡,风中旌旗猎猎作响,似有哀嚎传来,满地尸首。 “均儿!”康剑林手执长枪,浑身浴血,他看向被巨石砸成肉泥的康元均,目眦尽裂。 一道人影闪过,康元慎满脸鲜血,一手握刀,一手扶住他,大声道:“父亲!撤!” 他转头看向毫无声息的康元均,面上闪过一丝痛惜,他看向康剑林,咬着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腹护着二人极速撤退,康元慎一脸警惕望着四周,直到身边一声“噗嗤”响起,他才猛的转头看去,一脸不可置信:“父亲!” 画面闪过,一帧帧,如走马观花一般。 康元馥听见几道声音—— “康家的事,做得干净与否?可有留下尾巴不曾?” “这你放心,没人查得出来,当年知道这事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我怎么听说有人在暗地里查这事?” “……” 康元馥看到了很多,从一开始,到最后。 她看见自己被周则澜轻薄不成,最后跌落湖中,没了生息,结束了她美丽却脆弱的一生。 也看到了崔俨为她报了仇,自刎于她坟前。 “姑娘!”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