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的他?卫挚被秘密押解回京第二天韩王便打出旗号又是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天圣军和韩王显然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做了这场戏,只等无知又无畏的父皇了。 到了这一刻,也许他终于明白了此事的重要,并不是几位重臣的危言耸听。但已经太晚了。他却还妄想此时还能够改变什么。 父皇传了信,告诉韩王既有此求,他立刻便处死曾氏。然而等来的,只有渭阳军继续前进的消息。他真的天真的有些可笑了,这个时候顺应韩王诛杀曾氏,只会将他的懦弱完全的暴露于人前,更是向天下人承认自己的无知无能无情。我不知道曾氏临死前是怎样绝望的心情,比起母后一点一点的心死,她这样突然被从幻梦中拽出,猝然认清这个男人的薄情是不是更难以接受。这一份用她的死亡做成的献礼只换来她以为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的男人的眼泪,和曾经爱过她的那个男人一句“此等贱妇竟死的这么轻易,我只恨未能将她千刀万剐以此泄恨”。 曾氏不过是一个借口,她的死自然不可能阻挡渭阳军的脚步,甚至没过几天,沭,康,齐三王亦打着拱卫京师的名义出兵了。是啊,眼见天下要易主了,谁不想试一试?都是天家子孙,凭什么你当得,我当不得?争不争得过另说,总要试过才甘心。 七月里了,我站在庭院中,一丝风也没有,蝉鸣声让人烦躁不堪,我听着回禀,许久没有说话。卫秦皱了眉,让传信的士兵下去后过了许久,终还是开口:“不能再等了,走吧。” 此时我身体燥热,心头却是冰冷。 天圣军已经占了潞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如今京师失守不过是何时,被谁,如何沦陷的问题了。 已经有小股天圣军来到了京城附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如何,到底也是一国之都,这些零散的天圣军也知道仅凭他们一时根本打不进去,便也不去攻城,只在京郊流窜,甚至有一支队伍想摸黑进行宫,皆被护卫砍杀,如此铁血手腕方震慑其余天圣军不敢靠近,只是一时间京郊百姓深受其扰,天圣军山匪出身,漫无军纪,京郊位处天子脚下,百姓竟落得家破人亡,家财一空。 那传信的士兵是我派去京中的,可他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到,只在殿外听见内侍尖细的嗓音吐出八个字:小心为上,万勿回京。其实,我只是想劝他不要责罚卫挚,如此用人之际重赏卫挚都不足够,怎能这样伤将心。可他只是以为我在求救,甚至自顾不暇,根本不想听我的求救。 “走吧。”终于,我听见自己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尽管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去哪里。 千百个问题放在眼前,反倒没有那样着急了,境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既然决定要走,便要尽快,虽不知要往哪里去,还是要先动身,小苹和罗衣已经去收拾东西了,后日一早便出发。我又派了两人分别去给姜府和卢熠传信,事态紧急,便只能匆匆告别。给卢熠送信的那人说,卢熠得了消息便去牵了马和他一同往行宫来,只是如今城门警戒,非手执出城手令不可出,卢熠是出不了城门的。 传信的士兵呈给我一枚玉佩,我认出来是卢熠一直随身的那枚,我接过来,沉默半晌,问:“他可看了信?” “看了,卢郎君说,他的心意未变,若公主此时无奈要离开京城,只盼待安稳后告知他,好与公主来日相见。” 我收下玉佩,道:“下去吧。” 我感念卢熠此时心意,却也知道今次一别,来日再见定是沧海桑田,何况我今后如何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他出身世家,又未曾入仕,新朝建立后未必没有个好前程,实在不需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 日后有了新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容下无意,我是一定要带他走的,可母后已在皇觉寺修行多年,新帝若不是丧心病狂,总该容得下她吧,我心中暗暗迟疑,更何况,她未必想见到我们,跟我们逃亡。夜已经深了,我翻来覆去地想,最终还是决定去问一问她,即便她不愿,便当做告别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站在几阶之上,卫秦站在我旁边,等待着半刻钟后。稍后我召集了几乎行宫的所有护卫,要同他们说清楚将要发生什么。此番是流亡,这么多人行动,粮草不说,太容易被人发现行踪了,更何况也并非人人都想跟着我去过流亡的日子。 “其实,我也该问一问你,真的要陪我一起吗?你若留下来,即便不一定前程似锦,也至少能过的安稳吧。”我开口道。 “我若要求安稳,还是我吗?”卫秦答道,又看我面色实在不好,故意玩笑道:“我也想挣个前程,若日后能成大事,也给我一个大将军王做做如何?” 我扯了扯嘴角,我自己也知道大概比哭还难看:“也得有那一日吧。” “好了,我们也算是了解彼此,不要再劝了。” 我知道,再劝无益,可我又无法这样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