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鬼市里点点油灯的光线昏黄,杂七杂八的小摊众多,来来往往的人却少有真容。 依岚连着丢了两枚金叶子过去,那老头零星的倒出来些许不痛不痒的情报。待人问到何处寻人,这人来了出装聋作哑。 依岚疑惑,难不成是钱没给到位?金叶子都丢出去了,不应该呀。她不曾与鬼市人做过交易,这些伎俩还是岑商教她的,现学现卖罢了。 她狐疑的望着岑商,伸手要再去够袖子里的钱袋子。岑商赶紧挤了挤眼睛制止,依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当真挥金如土,丝毫不见心疼的。 “前辈?阿翁?您收了钱的,多少说说呗。”依岚开始换了计策,软言软语的请求。 哪知这老东西无愧半疯的名号,没好气的把依岚递过去的金叶子狠命一丢,“拿走拿走。” 岑商腹诽,这一个个的,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 “让小生猜猜,前辈什么都知道。若是不知,不会缄口不言,方才我给钱,你合该回绝。所以前辈在怕,有比这钱更宝贝的东西。哼,只是不知,若你宝贝的东西撑不过今夜,前辈又当如何?”依岚的脸上似笑非笑,眸中透着阴狠。 “嘿,你这小娃娃敢威胁我,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啊?这虽是鬼市,也讲道义的,你敢动手就出不去。”老头子气呼呼的,拍着大腿怒斥,唾沫乱飞,却不见丝毫恐惧。 依岚见状,蹙了眼睛。思量须臾,俯下身去,沉吟道:“阿翁莫不是吃得龙三的那碗饭?他给你多少,我给阿翁翻倍如何?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你若不肯配合,今日没命活,敬酒罚酒,选一个。” 岑商只见依岚附耳在老头身侧嘀咕半晌,却一个字都没听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听可以,十两金子做定金,我们换个地方。”老头子忽而转了性子,令岑商摸不着头脑。问题是十两金子,未免太多了些,依岚身上约莫也没有。 “带路,钱少不了你的,说出我想听的,三十两也无不可。但你该清楚,无人随身带那许多钱,这些你先拿着。”依岚干脆把钱袋子直接丢给了老头,里头也就有总共五两重的金叶子。 老翁起身接钱的功夫,依岚一针刺入了他的臂弯儿,笑意盈盈道:“阿翁,别卖关子,我这针上有毒,你老好好的兑现承诺,我就把解药给你。” 岑商瞳孔一缩,连日来和她相处,时间久了,竟忘了这人是个江湖杀手,阴损的手段说来就来,惊得岑商后背冷汗涔涔。 老翁变了脸色,委实没料到依岚偷袭。他冷哼一声,不得已在前头老老实实的引路。本以为主动权在手,这下可好,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还真是碰上硬茬子,玩儿脱了。 老头子在前头七拐八拐的引路,眼见所到之处愈发荒凉,岑商冷声告诫:“要去何处?莫耍鬼主意。” 他该是一时心急,直接把依岚的告诫抛诸脑后,丝毫不曾伪装自己的嗓音。那老头儿在听到岑商这熟悉的音色后,身子一震,回身直接气得跳脚,一掌呼向了自己的脑门,愤然道:“是你这官差小儿!啊呀呀,栽了栽了。” 依岚不由扶额,这都是哪儿出啊。她灵机一动,撕扯着老头的衣衫往前两步:“你现在只能配合,不过这事儿当真是私怨,与官衙没牵扯,你老就当没见过他呗。这四下无人,不如就在此处说清楚,也省得我与你费口舌。” “不成不成,这地界我待了半辈子,安不安全比你明白。前头两里地,有个破庙荒置许久,我们就去那儿。”老头子抬手指了指密林深处,看着不像说谎。 依岚四下观瞧一通,该当无人埋伏在此,也就顺着老头的意思继续前行。直到三人入了那破庙,依岚警觉地扫视,见到那庙宇的正院门庑上,悬挂着一枚八角宝相花云纹铜镜,依岚心底咯噔一声,看向老翁的眼神都变了,疯了一般的扯着人往回走。 岑商怔愣当场,也不知依岚缘何突然变了脸,赶紧拔腿追了上去。 几人拉拉扯扯的走出了十几米,依岚顿住脚,回身对岑商说:“你在此等我,此人不老实,我收拾他一顿,半刻后入林中寻我。” 岑商狐疑,但想起方才依岚的损招,也的确不想在旁观摩,只得颔首应承。 依岚揪着老翁直入密林,冷笑道:“老头儿,靠山不小啊,跟我玩儿这套,你算是班门弄斧了。要想留条命在,今夜知道多少说多少,否则我不介意端了这个据点儿,让你苦心白费。” “你个小娃娃胡言乱语的,威胁来威胁去,还没完了。我听不懂你的话,倒是你黑心的给我下毒,这年头,人心不古啊。”老头索性往地上一座,晃荡着身子,幽幽道:“你这易容的本事不够,小妮子一个,胆子倒是大得很。” 若非识破了老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