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1 / 3)

燕子恒和贺钰声面面相觑,他终是按捺不住地吞了口口水,继续啃吃地兔腿。

曲有意吃的满手油乎乎的,正愁何处去擦手时,一块手帕从对面递过来。

曲有意眨眨眼,抬起头,瞧见贺钰声一脸温和的笑意。

“谢了!”她接下手帕,不介意地笑笑。

手帕擦去手上的油污,又被她胡乱地擦了擦嘴。

曲有意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手帕,朝着贺钰声道:“这个手帕我擦脏了,日后洗干净了再还给公子——”

“不必了!”贺钰声匆忙接上话,倏地又觉得话有些不妥当,“一块手帕而已,不劳烦姑娘。”

寂寞的空气里徒留燕子恒吃着兔肉的咀嚼声,长久后渗透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曲有意理了理额角凌乱的发丝,眼眸低垂,“也是,我们这些贼用过的东西,大抵是没有人再愿意要了......”

她身上素色的衣裙空空地笼着瘦削的身躯,胸口的锁骨凸起,落着星星点点的胎记,里头盛着金色的火光,缓缓流动,淌到颈后去。

贺钰声收回目光,他手心出了汗,捏着手心解释道:“贺某并非这个意思,我自小在宗门中修习的便是众生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曲有意敛了敛眉,极轻地冷哼了一声。

“你们做贼的哪有那么多话术,三百六十行,谁让你去做贼去偷了?”燕子恒吃饱喝足,听完了刚才两人的对话,禁不住冒出一句。

“这女贼诡计多端,钰哥,她方才是向你施了美人计,搏你的可怜呢!你可别中了她的套!”

他朝着贺钰声龇了一下牙。

听着燕子恒的话倒像是自己中了曲有意的美人计,贺钰声脸颊发烫,无声地注视了燕子恒一眼,

“你莫要胡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对面曲有意的笑声所打断。

曲有意脸上绽放出笑意,几乎笑到直不起腰,她顺顺气道:“我这马上就要身陷囹圄了,还不允许我逗逗你们了?”

片刻后,她收起笑容,满面愁容地看着一旁似乎睡得很沉的谢俨,手腕上的链条看似轻盈却格外沉重。

面前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没有指望了,说不定又会成为自己更深一重的镣铐,求生之路还是只能靠自己。

曲有意纠结地咬着唇瓣,目光就像小舟一样在几人面前荡来荡去。

自己手上的锁链据谢俨所说是出自扶朽川的牵丝手,要想打开除了谢俨别人全无可能,而谢俨是生杀营出身,不会像贺钰声等人一般那样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她轻易抓到把柄。

唯有他手里那本被自己看过的写满人名的小册,自己迟迟不告诉谢俨曲不凡的位置,他铁定不会就这么陪着自己干耗。

下一个他要杀的人是谁?曲有意眼睛轻轻一转。

明明抓到自己是为了知道阿爹的下落,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交到柳文然手上。

曲有意百思不得其解,衣裙被自己捻得起了褶。

火早就熄了,燕子恒搓着自己的双臂,颤颤道:“好冷啊,谢同风这家伙还真能睡着......”

曲有意从凌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不住疑惑问道:“谢同风是谁?”

贺钰声反应过来,眼睛移向一旁隐在黑暗里的谢俨,压低声音道:“是谢少侠,同风或许是他的表字,我们听到他在柳刺史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生杀营对他的期望还颇高——”

曲有意默然注视着头顶的一轮明月。

......

“师姐便是在这里失踪的,这是师姐的马!”靳由在匆匆往前跑去,他跑向的方向有一棵齐腰粗的大树,纹路纵横,树冠充盈,如扇一般。

树上绑了一匹成色极好的枣红马,缰绳拖到了地上,周围绕着一圈凌乱的脚印。

谢俨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缰绳放在掌心,抹了一把。

“这上面的泥土都干了,看来你师姐已经离开许久了——”

“怎么可能,这匹马是师姐最喜欢的马,平常出门不会离身片刻,定是出了什么事!”靳由在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但面上还是强撑着镇定。

曲有意的手自马身上游走,油亮的皮毛,矫健的小腿,连鬃毛都如此的意气风发。

她心里发着痒,真是匹好马,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这样的好马,平日一定是精细养着的吧?”她忍不住道。

一旁的靳由在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疑惑,曲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