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恒和贺钰声面面相觑,他终是按捺不住地吞了口口水,继续啃吃地兔腿。 曲有意吃的满手油乎乎的,正愁何处去擦手时,一块手帕从对面递过来。 曲有意眨眨眼,抬起头,瞧见贺钰声一脸温和的笑意。 “谢了!”她接下手帕,不介意地笑笑。 手帕擦去手上的油污,又被她胡乱地擦了擦嘴。 曲有意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手帕,朝着贺钰声道:“这个手帕我擦脏了,日后洗干净了再还给公子——” “不必了!”贺钰声匆忙接上话,倏地又觉得话有些不妥当,“一块手帕而已,不劳烦姑娘。” 寂寞的空气里徒留燕子恒吃着兔肉的咀嚼声,长久后渗透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曲有意理了理额角凌乱的发丝,眼眸低垂,“也是,我们这些贼用过的东西,大抵是没有人再愿意要了......” 她身上素色的衣裙空空地笼着瘦削的身躯,胸口的锁骨凸起,落着星星点点的胎记,里头盛着金色的火光,缓缓流动,淌到颈后去。 贺钰声收回目光,他手心出了汗,捏着手心解释道:“贺某并非这个意思,我自小在宗门中修习的便是众生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曲有意敛了敛眉,极轻地冷哼了一声。 “你们做贼的哪有那么多话术,三百六十行,谁让你去做贼去偷了?”燕子恒吃饱喝足,听完了刚才两人的对话,禁不住冒出一句。 “这女贼诡计多端,钰哥,她方才是向你施了美人计,搏你的可怜呢!你可别中了她的套!” 他朝着贺钰声龇了一下牙。 听着燕子恒的话倒像是自己中了曲有意的美人计,贺钰声脸颊发烫,无声地注视了燕子恒一眼, “你莫要胡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对面曲有意的笑声所打断。 曲有意脸上绽放出笑意,几乎笑到直不起腰,她顺顺气道:“我这马上就要身陷囹圄了,还不允许我逗逗你们了?” 片刻后,她收起笑容,满面愁容地看着一旁似乎睡得很沉的谢俨,手腕上的链条看似轻盈却格外沉重。 面前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没有指望了,说不定又会成为自己更深一重的镣铐,求生之路还是只能靠自己。 曲有意纠结地咬着唇瓣,目光就像小舟一样在几人面前荡来荡去。 自己手上的锁链据谢俨所说是出自扶朽川的牵丝手,要想打开除了谢俨别人全无可能,而谢俨是生杀营出身,不会像贺钰声等人一般那样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她轻易抓到把柄。 唯有他手里那本被自己看过的写满人名的小册,自己迟迟不告诉谢俨曲不凡的位置,他铁定不会就这么陪着自己干耗。 下一个他要杀的人是谁?曲有意眼睛轻轻一转。 明明抓到自己是为了知道阿爹的下落,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交到柳文然手上。 曲有意百思不得其解,衣裙被自己捻得起了褶。 火早就熄了,燕子恒搓着自己的双臂,颤颤道:“好冷啊,谢同风这家伙还真能睡着......” 曲有意从凌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不住疑惑问道:“谢同风是谁?” 贺钰声反应过来,眼睛移向一旁隐在黑暗里的谢俨,压低声音道:“是谢少侠,同风或许是他的表字,我们听到他在柳刺史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生杀营对他的期望还颇高——” 曲有意默然注视着头顶的一轮明月。 ...... “师姐便是在这里失踪的,这是师姐的马!”靳由在匆匆往前跑去,他跑向的方向有一棵齐腰粗的大树,纹路纵横,树冠充盈,如扇一般。 树上绑了一匹成色极好的枣红马,缰绳拖到了地上,周围绕着一圈凌乱的脚印。 谢俨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缰绳放在掌心,抹了一把。 “这上面的泥土都干了,看来你师姐已经离开许久了——” “怎么可能,这匹马是师姐最喜欢的马,平常出门不会离身片刻,定是出了什么事!”靳由在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但面上还是强撑着镇定。 曲有意的手自马身上游走,油亮的皮毛,矫健的小腿,连鬃毛都如此的意气风发。 她心里发着痒,真是匹好马,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这样的好马,平日一定是精细养着的吧?”她忍不住道。 一旁的靳由在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疑惑,曲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