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的人,冷哼一声,“口气不小!” “我口气小不小,看看我的剑就好了!”谢俨紧了紧脑后面罩的结,挥剑朝鹿远舒刺去。 鹿远舒旋身一转,不料谢俨的剑穷追不舍,他没有随身携带一件趁手的兵器,只能朝谢俨丢一些石块,来拖延时间, 他年纪大了,本就腿脚蹒跚,一下子摔到石壁上。 他翻过身,看着谢俨冷气森森的双目,颤颤道:“小子诶,你如此不分因果听命于人,可知会掉多少功德?” 谢俨抬起下巴,转了转脖子,银亮的剑刃上倒映着他刀削般的下颌。 “功德,这种东西我从来不算。” “只有死人才需要算。” 他轻轻提剑,俯视着在地上的鹿远舒,眼睛淡漠无光。 下一秒,坐在地上的鹿远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在谢俨眼前挥了一下。 谢俨敏锐地闭上双眼,用手臂遮挡,但还是为时已晚,部分药粉落入他的眼里,火辣辣地就像火在燎。 鹿远舒静静注视着谢俨,嘴角后期一抹笑意,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我们落花流水谷守了一方好泉水,没有些本事是防不住旁人的,一个小小的药谷何谈能在此安身立命呢? 他的手掌轻轻在谢俨胸膛上一推,谢俨随即感到一阵眩晕,他仰面跌到身后的泉水之中,溅起一圈涟漪。 曲有意被突然一个人吓了一跳,等到鹿远舒的脚步声渐远,她赶紧从泉水里头钻了出来,看也来不及看泉水中的另外一个人,着急忙慌地逃离了石窟。 她一面拧着衣角上的水,一面藏进了药材园中的花丛中,想着一会便从旁边的山坡上逃出落花流水谷。 这个谷主不是什么善茬,今日若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替自己挡了一下,现在中鹿远舒毒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曲有意想着,从花丛中矮身穿过,她身材娇小,即便穿了宽大的道袍,如今被泉水浸湿,牢牢贴在身上,藏匿在花圃中竟也看不出什么。 她得意想着,正准备手脚并用跑上山坡,不料袖口一松,方才在待客堂中偷的紫砂壶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吸引了来往巡视的人,有人厉呵:“谁在那?快去禀报谷主!” 曲有意心弦一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被发现了,就不用偷偷跑了,直接跑吧。 她飞快地上了山坡,在树林间穿梭,一路上却是不断叮叮当当的脆响。 从她的袖口中不断落出来一些瓷杯、紫砂的茶宠、香盒,甚至还有一串接一串的药草。 这些东西曲有意现在都来不及在乎了,只一门心思拿了冥顽生丹往外跑。 风吹干身上的湿衣服,凉飕飕的。 一直等到身后的脚步声减弱,曲有意才敢放慢了步子,她甩了甩衣袖,如释重负地坐在一边的石块上。 她还没来得及心疼那些被自己丢掉的宝贝,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惊呼:“那假道士在那儿!” 曲有意吓得一把跳起来,浑身的疲劳尽散,她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影,她赶紧提起湿漉漉的道袍拼命往前冲。 做贼做了这么多年,逃跑算是她的独门绝技。 这是这次有点背,她不仅穿着一身湿漉漉沉重的宽大道袍,连鞋袜都在刚在泡温泉的时候被脱掉了。 曲有意赤着足踏在林中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难免不被石块硌伤脚。没跑几步,她就已经疼得龇牙咧嘴。 雨后的草地粘连湿滑,曲有意感觉脚下一滑,一个没注意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曲有意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感觉自己被坡上横生的树杈抱住又扔下,摔得头昏脑涨。 眼前金星一片,曲有意面色狰狞地睁开眼睛,下一瞬一张脸映入她眼眸,与她相对。 “啊——”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散,曲有意软着身子撑着往后挪了几步。 眼前躺着的人蒙着面罩,安安静静地似乎没有声息,曲有意离得远远地,抖着指尖将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尖下。 还有呼吸? 发现不是死人,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径直扯去了那人的面罩,“蒙着面罩也要吓人。” 面罩之下是一张苍白的脸,轮廓如雕刻一般,上面划了好几道杂乱的红痕,想是方才摔下来导致的。 曲有意吞了口口水,试探地凑过去,指尖在他脸上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