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眉眼冷峭,双目无情。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曲有意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她仰面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逐渐失了神。 马车颠了一下,曲方白回头道:“这生杀营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宁州?” 见曲有意没有回答,曲方白自己接了一句,“总不会是来捉你这个小贼的吧。” “这生杀营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事,此次来宁州还不知道是干什么,咱们可惹不起,我看,咱们还是......阿意?”曲方白唤了一声。 “嗯?”曲有意迷迷糊糊回了一声。 一会又沉默过去,估计是又睡过去了,曲方白叹了一口气,似在自说自话,“我看,咱们还是先回从落山吧——” 雨嘀嗒嘀嗒落在青石板上,溅出银亮的水花。 谢俨嚼着一根半干的枯草,从怀里掏出一叠书简在眼前展开,上面很多地方的字都被红色的笔迹划去,他的指尖在一行写着“七窍神偷曲不凡”的文字上停了停,随即移到另一个地方。 身后巍峨的青山,不仅阻隔了部分漠北的黄沙,祁阳山脉上淌下的雪水还滋养了宁州的水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除了宁州这方水土,在祁阳山脉下还有一处由雪水汇成的温泉,据说泡了此温泉可以精进修为,延年益寿。 掌管此泉的......谢俨的手指在纸上点了点,上面赫然写着, 落花流水谷。 ...... 曲有意囫囵吞下一个包子,意料之中地噎住,曲方白赶紧给她递了杯水。 看着曲有意顺过了气,他蹙起的眉才落下,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吃慢点,又不是有人跟你抢。” “哎,阿意,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看着曲有意的手又摸上了一个包子,曲方白赶紧试探问道。 “听到啦?”曲有意咬了一口包子,扬起一只眉毛。 “回从落山的事?我知道了——”曲有意咽下一口包子,口齿不清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曲方白看向她,“什么事比从生杀营的阎王手里保住一条小命更重要?” “去落花流水谷偷冥顽生丹啊!”曲有意看着自己的手轻飘飘道。 “可是我们已经偷了九龙飞翼杯和琉璃宝盆了,也该够了吧?” “师兄,你可知冥顽生丹有何功效?”曲有意伸出一根手指在曲方白眼前晃着,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冥顽生丹,专治冥顽不灵的硬石头,届时别说是生杀营的玉面阎罗了,就算是这九天的神仙亲自下凡,也得乖乖给我变木偶玩意儿!” 曲方白看着她欣喜的模样,也就没说话,半晌闷闷地挤出一句,“那也行,等你拿到冥顽生丹,我们马上回从落山。” 曲有意腮边鼓鼓,从腰侧别着的一个小荷包中掏出九龙飞翼杯递给曲方白,“囔,拿好了!” 曲方白接过九龙飞翼杯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 “你说这个杯子能换多少银子?”曲有意悄悄凑过去,笑嘻嘻道。 曲方白好笑地瞅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扬眉道:“或许会不少,你这个财迷。” “我一看着这玩意儿就想起那个玉面阎罗来,可渗人了,日长梦多,还是赶紧卖了——” 曲有意转过身子,乐此不疲地吃着包子,她的目光突然触及到一旁凳子上的一叠灰色衣衫。 像是昨夜曲方白身上穿的那件道士服,上面还放了一只炸了毛的拂尘。 “师兄,”曲有意耸耸鼻子,用眼睛戳了戳凳子上那叠衣物,“你那衣服借我穿穿——” 曲方白愣了愣,目光疑惑地转向凳子上的衣物。 落花流水谷。 曲有意搂搂身上破旧的道袍,又捋了捋脸上粘着的假胡须,拂尘一甩,大喇喇地朝前走去, 看门的人拦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位师父是来做什么?” 曲有意直了直腰杆,像模像样地行了个道士礼节,清清嗓子道:“我是祁阳山上道观中的,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北斗星宿有异,且月离于毕,太白食昴,恐有大灾,想来是鬼魅之乱。落花流水谷坐拥于祁阳山脉之下,享祁阳山上的福泽,我便想以此处设台,告慰上天。” 她话说的有理有据,面色凝重,似真的一般。 那人闻言脸上也不免有了脸色,现人信奉天象之说,曲有意随便胡诌了几句便取得了看门人的信任。 他像供佛一样将曲有意迎进去,准备好茶水,并跟她说现在去请谷主。